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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少堡主之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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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白虎堂主,惑地回答道:“由启德山口进入。”皇甫香继续威凌地道:“还有什么人?”白虎堂主俞存信,心知有异,立即肃容道:“还有吴香主和钱香主两人。”皇甫香一听,愈加惑了,她知道俞存信和其它人同行时,绝不敢走枢机小径,姓卫的自是无法尾随,但他那两句话,为何那等凑巧呢?金钗富丽英等人,发觉皇甫香神有异,问得突然,俱都茫然不解地望着银钗和俞存信两人。

就在这时,靠近厅门的几桌人众,正在兴高彩烈地碰杯呼干,蓦然间轰地一声站起来。其余几桌高手,虽然不知何事,但断定必是来了地位极高的人,因而也纷纷由座位上立起来。江天涛看得非常不解,金银二钗等人也不有些惑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守在店外的年轻警卫,已神慌急地穿过前面几桌酒席之间,径向这边匆匆走来。银钗皇甫香一见,凤目不由一亮,口兴奋地道:“一定是我父亲回来了。”江天涛一听是玉扇秀士皇甫,不由惊得浑身一颤,面立变。所幸金钗等人,纷纷起身,准备接来人,是以无人注意江天涛的神。这时,匆匆走来的年轻警卫,已到了桌前,神慌急地面向金钗一躬身,接着急声说:“启禀帮主,总督察来了。”江天涛一听,一颗紧张的心,顿时平静下来,但听说是彩虹龙女萧湘珍,心情又不免有些动。金、银二钗,六位堂主,以及老道、老尼,四位老叟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不由同声惊异地道:“你说什么?”年轻警卫再度恭声道:“总督察来了!”话声甫落,靠近店门的几桌高手,已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热烈呼。紧接着,一个秀发如云,粉碧衣裙,身体娇小,体态轻盈的绝少女,径由厅外从容地走进来。江天涛定睛一看,正是卧病在,四不食的彩虹龙女。只见彩虹龙女,娇靥绽笑,凤目闪挥,神情愉快地向着呼的高手们,频频颔首,方才悄悄还给她的那支紫血玉钗,赫然已在螓首上。

金、银二钗,六位堂主,以及六位通医学的老大夫,看了神情愉快、步履轻盈走来的彩虹龙女,早已愣了。尤其六位老大夫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老眼睛,卧病四,不进饮食的总督察,吃了卫代表的一剂凉茶,居然好了。尽管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,但事实摆在眼前,彩虹龙女在刻意梳妆之后,已走到桌前了。

彩虹龙女一到桌前,六位老大夫急忙闪开,在热烈的呼声中,潇湘珍面向金、银二钗,裣衽一福,恭谨地道:“丽姊、香姊,小妹已经好了。”金、银二钗,又惊又喜,忙不迭地笑着道:“三妹快些谢过卫代表。”说话之间,肃手一指立在身边,俊面含笑的江天涛。

彩虹龙女娇靥含羞,粉颈半垂,面向江天涛裣衽一福,地道:“多谢卫相公!”众人一听卫相公,乍然间俱都不由一愣。江天涛虽然装得神自如,俊面含笑,但内心里却无比紧张,他怕彩虹龙女不懂他的示意,而当众指出他就是江天涛。这时见彩虹龙女谦和地呼他一声卫相公,一颗不安的心,顿时定下来,急忙关切地道:“这些小事,怎敢言谢,萧姑娘‮体玉‬初愈,不宜辛劳,还是回楼休养为是。”彩虹龙女深情地望着飘洒俊逸的江天涛,谦逊地道:“卫相公仁心奇术,愈我沉疴,岂能不来一谢…”话末说完,富丽英立即偷快地道:“三妹如体力能支,就请入座吧!”彩虹龙女毫不迟疑地颔首应了个是。

这时,早有数名侍女,移来一张漆椅,并增了一副杯着,摆在富丽英的身侧,与江天涛仅有一人之隔。彩虹龙女入座就席,首先举杯,面向江天涛,地道:“卫相公请饮此杯,聊表拜谢重生之德!”江天涛连说不敢,欣然举杯,仰颈一饮而尽。美剑客杜靖云和斑豹堂主元子健,两人看在眼里,又妒又气,又莫可奈何。三位女堂主较为心细,暗窥两人的表情眼神,觉得中间似有蹊跷,只是三人都不敢当众点破。

金、银二钗,虽觉事情传奇得令人不可思议,但玉钗的病却真真实实地好了,因而,在高兴之余,也懒得去多想了。六位通医学的老大夫,俱都到颜面无光,但也只能暗暗不服。由于彩虹龙女的翩然到来,大厅上的气氛,愈显得活跃热闹了。

彩虹龙女坐在金钗身边,不时深情地看一眼英俊拔的江天涛,想到他归还紫血玉钗的机警、沉着,芳心深处,既佩服又觉得好笑。她早在江天涛轻抚她的右耳,拿捏自语念诗时,便断定江天涛的治病,只是一种混进她香闺的借口而已。至于,江天涛在九堡中何以避不见面,如今又为何伪称掌院前来拜山,她这时自是不便多问。

心念末毕,蓦见“斑豹堂主”元子健,双目冷芒一闪,转首望着黑衣老人,显得极关切的问:“庞大夫,本堂属下张头目的病况可有起?”黑衣老人见问,老脸不由一红,立即不好意思的道:“张头自己经奄奄一息,老朽已另开了一剂药方,但仍无转机。”江天涛何等聪明,一听元子健的问话,便知对方用意,果真再抬来一个病重的人,势必当场出丑。

心念末毕,只见元子健的,已掠过一丝冷笑,接着,面向金钗,恭声道:“启禀帮主,本堂有一张头目,身罹奇疾,将近一载,至今尚未好转,不知可否请卫代表再烦神诊治…”彩虹龙女一听,顿时慌了,末待元子健说完,立即驳斥道:“奄奄一息,已是病入膏盲,在总坛治了一年都末痊愈,怎好再请卫代表治!”江天涛虽然内心焦急,但表面仍装得神自若,这时见彩虹龙女为他拒绝,深恐了脚,立即俊面展笑,极偷快的笑着道:“即然张头目久病不愈,在下断无见死不救之理,稍时元堂主不妨引在下前去。”如此一说,元子健反而楞了,金钗等人,连声赞好,只有彩虹龙女,惑的望着江天涛。就在这时,一个劲装佩刀的魁梧大汉,穿过前面桌前急步走来。江天涛和金钗等人,俱都发现了,因而一齐停杯等待。

只见魁梧大汉来至桌前,面向金钗富丽英,抚刀躬身,朗声道:“启禀帮主,现有九堡堡丁荆德禄,有紧急大事,要面见该堡左掌院卫明。”江天涛一听,面立变,他断定堡中必然出了重大事情,否则,绝不会派专人前来见他。心念末毕,蓦闻金钗富丽英,谦和地道:“那人现在何处?”大汉恭声回答道:“就在厅外!”金钗富丽英立即含笑急声道:“快请他进来。”大汉恭声应是,转身大步走出厅外。

这时,附近几桌的高手,已经发觉了,俱都停杯望来。江天涛微皱剑眉,目光注视着厅口,心中极为不安,他离开九堡时,曾经怀疑到毒娘子建议他来东梁山,是别具谋,看来,也许被他猜中了。他一直不放心毒娘子,他早已看出,当她一切理想幻灭时,她会孤注一掷,极尽狠毒之能事。心念末毕,只见方才佩刀的魁梧大汉,已领着一个身穿崭新蓝衣劲装,面带风尘的中年人走进来。

江天涛一看,心情愈加动,果是九堡的堡丁。九堡的堡丁荆德禄,一见高居首席的江天涛,急上数步,抱拳躬身朗声道:“左外院庶务荆德禄,参见左掌院。”江天涛微一欠身,即对堡丁荆德禄,沉声道:“这三位就是富帮主,总统领和总督察,快快见过!”堡丁荆德禄,再向三钗抱拳躬身,朗声道:“幕山九堡,左外院庶务,荆德禄参见富帮主,总统领和总督察。”金、银、玉,三钗,同时含笑谦和地道:“荆庶务远道赶来,旅途辛苦,就请入席饮酒!”堡丁荆德禄,急忙恭声道:“多谢帮主,小的急事在身,不敢稍停,现有我家小姐火信一封,火速与本院卫掌院。”金钗和玉钗一听我家小姐,黛眉微微一皱,金钗立即谦和地道:“荆庶务请便。”堡丁荆德禄,恭声应是,即由怀中取出一个黄印红的金边信封来,双手送至江天涛面前,同时恭声道:“掌院请即过目。”江天涛早已等待不耐,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来,略向金钗谦逊了一句,立即撕开封口,出一张雪白素笺来。定睛一看,江天涛的面立变,只见上面仅写着寥寥几字:“表哥:见字火速返堡,切切,玲上。”照武林规矩,席前送书,立即当众拆封,但当事人不传阅,别人不得偷看,或要求读阅。但听了我家小姐四字的金钗、玉钗,却情不由己地瞟了一眼。金钗看了表哥两字,突然到茫然不解,玉钗看了表哥两字,芳心深处,突然升起一丝妒念。只有银钗皇甫香,毫无所动,也不去偷看一眼江天涛手中的信笺,因为,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少堡主江天涛。同时,她看出大姊姊富丽英,对这位有玉树临风之美的卫代表,已经暗生情

江天涛看罢素笺的寥寥几字,恨不得翅飞回幕山,于是,匆匆将信收好,面向富丽英,起身拱手急声道:“在下急事应召,片刻不得停留,务请帮主见谅,在下就此告辞了。”说罢离席,深深一揖。

正在惑不解的富丽英,只得怅然若失地道:“既然贵堡有事,丽英不便挽留,卫代表今后有瑕,尽可来山盘桓几。”江天涛立即谦和地道:“今后有暇,定来打扰。”说着,以宽的目光,看了一眼神情若失的彩虹龙女,迳自向厅口走去。

金钗富丽英,立即沉声宣布道:“列队送!”美剑客杜靖云三人一听,齐声应是,即向各桌茫然望来的各堂香主,一挥手,朗声道:“列队恭送卫代表下山。”一声暴偌,声如雷动,所有人众,纷纷走出大厅。江天涛心急下山,自是不愿他们列队送,但想到自己代表的是父亲陆地神龙也就不便过于推辞。走出厅外,广台阶下,锦旗招展,马嘶蹄,拉马吆喝之声,此起彼落,成一片。

江天涛在三钗拥护之下,匆匆走下台阶,阶前早已排好十数四健马,小青赫然在中间。于是,众人纷纷上马,直向谷口驰去。江天涛与金钗并肩,皇甫香、萧湘珍紧跟马后,其余是六位堂主和三十六位香主,以及近百大头目。

一行浩浩,放马疾驰,马嘶连声,蹄声如雷。由于江天涛急须赶回九堡,下山速度较拜山时快多了。绕峰、越岭、穿林、过谷,除了马嘶蹄奔,再听不到其它声音。江天涛坐在马上,一直揣测着堡中发生了什么事情,据汪燕玲的寥寥几个字,断定堡中必然有了重大变动。,由于一心悬念着堡中,因而不自觉地冷落了身边马上的富丽英。

富丽英心绪紊,她突然失去了往的镇定,她知道,这位卫代表走后,再来东梁山,似是已不可能。但是,要自己以一帮帮主之尊,前去九堡找卫明,尤不可能。由于心情的郁闷,她也忽略了江天涛对她的冷淡。

银钗皇甫香的想法,又自不同,她已暗自决定,一俟这位卫代表走后,立即要求大姊姊富丽英,准她回拜江老英雄。届时,不但可以明了九堡发生了什么事情,同时,还可借机一睹少堡主江天涛的真实风采。一直默默前进的彩虹龙女,早也有了决定,江天涛一走,立即下山督巡,借机追上江天涛,和他双骑飞驰,再盘他的底细。

“青龙堂主”杜靖云“斑豹堂主”元子健,两人见江天涛如此匆匆离去,不啻拔掉了眼中钉,中刺。

就在这时,右侧岭脊,突然划空升起一支响箭。正在沉思的江天涛,闻声心中一动,知道必是三钗帮的暗桩,发现了山下有人接近。举目一看,前面已是山口内的小绿谷了。只见山口外的宽大石道上,果有六匹高头健马,扬起阵阵青烟,正向山口这面如飞驰来。

江天涛打量间,已到了小绿谷中。金钗富丽英,缓缓举起玉手,后面浩浩的马队,立即散开了,同时,她自己也勒住了马匹。江天涛继续向前走了数多,拨马转身,面向三钗而立。九堡前来送信的庶务荆德禄,也催马站在江天涛的身后。

江天涛端坐马上,举目望着锦旗飘飘,依序列队的马队,同时,觑目看了一眼拼骑端坐马上的金、银、玉三钗。富丽英黛眉微皱,隐透忧郁,皇甫香神自若,喜上眉梢,彩虹龙女虽然镇静,但也颇得神情依依。

江天涛一俟马队列好,立即马上拱手,肃容朗声道:“在下奉命拜山,承蒙帮主亲自送,内心深荣幸,在下回堡后,当据赏禀报本堡老堡主江老英雄,此等殊荣,在下永志不忘,就此马上谢过。”说罢躬身,揖叩鞍头。

富丽英急忙还礼,同时谦逊地道:“卫代表太谦虚了,款待不周之处,尚祈包涵,并请代候江老前辈金安。”江天涛再度拱手朗声道:“多谢帮主,在下就此告辞了。”话声甫落,皇甫香、萧湘珍,以及六位堂主,同时礼貌地齐声高呼:“后会有期,卫代表珍重。”江天涛也含笑挥手,朗声呼了声珍重,拨转马头直向山口驰去。就在江天涛拨马疾奔的同时,一仗蝽嘶蹄响,六匹高头刺蝽已如飞冲进谷来。江天涛举目一看,浑身一头,面大变,不由愣了。但刚刚撤开四蹄的小青,却依旧向前冲去。

只见六匹高头刺蝽上,当前一人,面如古月,双眉入鬓,手持描金折扇,身穿月白长衫,正是银钗皇甫香的父亲。江天涛见此地遇到了玉扇秀士,心中不停暗暗叫苦,急忙回头一看,富丽英三人也正催马来了。再回头,玉扇秀士己至面前不远了。

只见马上的皇甫,入鬓修眉一轩,立即发出一声惊喜朗笑,同时愉快地大声道:“贤契别来无恙!”话末说完,江天涛已到了玉扇秀士皇甫的马前,急忙一勒小青,立即拱手施礼,同时,慌急地道:“晚辈前来拜山,适逢前辈不在,如今家父见召,不克久停,就此马上告辞。”说罢连连拱手,脚下一催马腹,小青昂首一声长嘶,放开口蹄,直奔山口。

玉扇秀士皇甫肠,乍然间闹不清是怎么回事,顿时楞了。突然他的双目一亮,似是想起什么,立即望着江天涛的飞奔马影,朗声高呼道:“贤契请代致意令尊江老堡主,就说皇甫恭候他福体康泰。”话声甫落,立即传来江天涛的朗声回答。

“多谢皇甫前辈,晚辈必定遵命转达。”话末说完,江天涛和荆德禄的两匹快马,已奔出了山口。

这时,金钗富丽英,银钗皇甫香,以及玉钗萧湘珍,和六位堂主,已到了皇甫身后。银钗皇甫香听了玉扇秀士那句问候江老堡主的话,乍然间虽然不解,但已预到有些不妙,因而,当先急声问道:“父亲,他是谁?”皇甫一听,又是一愣,接着惑地道:“他就是九堡的少堡主江天涛!”六位堂主口一声轻啊!金、银二钗顿时楞了,玉钗虽然没有惊呆,但她心中却有更多的问题令她费解。

金钗一定神,立即神情幽怨的自语道:“他为何要以卫明“左掌院”的身份来拜山呢?”玉扇秀士皇甫立即不耐地急声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,立即将江天涛前来拜山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
玉扇秀士皇甫一听,立即以埋怨的口吻大声道:“卫明、伪名,音同字不同,这点道理你们怎的还悟不出来!”金钩剑俞存信,立即肯定地道:“可是总坛派去幕山的眼线弟兄们,俱都一致指出卫代表,就是那天单掌理伤力拔山的蓝衫少年卫明呀!”玉扇秀士修眉一皱,惑地轻啊一声,也愣了。接着,他的双目一亮,恍然似有所悟,不由口道:“据那天湘江鸭子楼的情形判断,这个卫明可能是冒江少堡主之名…”恨透了江天涛的元子健,立即沉地言道:“皇甫前辈说的不错,否则,姓卫的见了您,又何必那样惊慌失措,匆匆一语,飞马离去。”这时的富丽英,已有些心灰意懒,但她却仍情不由己地袒护着江天涛,因而惑地道:“可是在九堡的表小姐汪燕玲的火信上,却称呼他表哥。”玉扇秀士皇甫轻呼一声,再度楞了。

美剑客杜靖云,突然奇怪地道:“不知那素笺写些什么?”富丽英不屑地看了杜靖云一眼,本待不理,发现玉扇秀士皇甫、银、玉二钗,俱都关切地望着她,只得平静地道:“当时我没再看。”玉扇秀士皇甫平生中,只看中了这么一位理想的女婿,结果,竟是如此离奇?因而,既惑又懊梅地自语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”银钗皇甫香的芳心中,充了痛侮和懊侮,想到江天涛前来拜山的种种做作,在委屈气忿之余,突然升起一股被愚的怒火。这时,听了父亲皇甫的自言自语,再也按捺不住,不由口怒声道:“待我追上去,问他个清楚!”话声甫落,猛然一抖丝僵,座下白马,昂首一声痛嘶,放开四蹄,疾如免,猛向山口奔去。

玉扇秀士皇甫一见,面立变,震耳一声大道:“香儿回来。”皇甫香一心要追问个水落石出,同时,要狠狠地痛惩这个卫明,是以,继续飞马狂奔,眨眼已出了山口。彩虹龙女关心情郎安危,又怕银钗不是江天涛的对手,而伤了姊妹间的和气,因而心中万分焦急。这时见皇甫香没有听命回来,不由慌急地道:“让我追香姊姊回来。”

“来”字出口,猛抖丝擅,疾如矢,低嘶一声,放蹄追去。”富丽英一见,花容立变,不由口急呼道:“三妹大病初愈,四不进滴水,怎可放马奔驰。”说话之间,猛催马腹,坐下红马已尾随青马而至。

玉扇秀士皇甫、六位堂主,俱都大吃一惊,纷纷吆喝停止,同时放马疾追,情势顿时刺蛞。彩虹龙女究竟是卧病刚起之人,加之数不食,内心忧急,放擅猛然一驰,只觉两眼发黑,娇躯摇摇坠?就在她身形坠之际,富丽英的红马已经追上,横马将花马截住。紧接着,玉扇秀士皇甫、六位堂主也随之紧跟奔至,立即将彩虹龙女团团围住。

彩虹龙女粉面苍白,娇呼呼,左手扶着鞍头,右手抚着前额,久久才关切焦急地着气道:“你们快将香姊姊追回来,她不是他的对手!”六位堂主一听,俱都暗吃一惊,同时心中也有些不服,以总统领的左扇右剑,竟不是那卫代表的对手。玉扇秀士皇甫女皇甫香的任违命,心中十分生气,但又不便过分责备,只得无可奈何地道:“也好,叫她尝尝败绩,才知道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”六位堂主见玉扇秀士皇甫也这样说,才知道那位卫代表确是一位身手不凡的少年高手。同时据种种迹象,便都恍然若有所梧,总督察彩虹龙女的病,恐怕八成与这位代表有关,至于看病诊断,自然也是儿戏了。

怀刺蛟,不让须眉的富丽英,突然间,像失去了什么,同时,也突然发现了女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,那绝对不是一呼百应的权势,和誉天下的虚名。在这一剎那间,遽萌退念,壮志全消,突然发现人生苦恼何其多。富丽英在失意之余,仍关心着飞马离去的江天涛,她怕皇甫香追上,但她又希望皇甫香能问个明白回来。她关切地顺着山口向外一看,两道纤细黛眉,立即皱在一起了。只见通向启德镇的宽大石道上,前后三点马影,扬起阵阵尘烟,奔行如飞直冲镇前。

银钗皇甫香的卷云白马,快如免。江天涛的青马,疾如一楼青烟,堡丁荆德禄的花马,虽然也快如飘风,但较江天涛的小青,仍逊了一筹。江天涛骑在马上,急急催马,频频回头,显然,他已发现紧紧追来的皇甫香了。

堡丁荆德禄的座马,很快地被银钗的卷云追上了,皇甫香黛眉如飞,面怒容,一双晶莹明眸,闪闪生辉,一直盯着如飞驰去的江天涛的背影。卷云一声怒嘶,擦着荆德禄的花马如飞过去了,皇甫香目不斜视,看也不看荆德禄,依然紧咬着樱,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天涛的背影,不停的催着卷云。

堡丁荆德禄,看了这等情势,闹不清是怎么回事,心中又惊又惑,但他看得出前面飞奔的卫掌院,必是得罪了这位统领无疑。举目再向前看,面不由大变,只见频频回头,怒奔飞驰的江天涛,已到了行人街的启德镇口了。但江天涛的小青,昂首竖崇,怒嘶连声,非但继续如飞狂驰,相反的,更有增速之势。

紧紧追赶的皇甫香,明眸闪烁着冷辉,这时一见江天涛的小青到了镇前,猛在卷云的后股上了一鞭。她要在江天涛到达镇上减速的一瞬间,追赶到他的马前。但如飞奔狂的小青,马速丝毫末减,一声雷鸣,直冲镇口。

街上行人,早已听到一声惊人马嘶,和急如骤雨的蹄声,这时一见奔进街口的青马,早已纷纷地躲开了。同时,不少喜看热闹的人,立在两边,挥手高叫,催马吆喝,小青更是狂驰如飞,疾如奔雷。正在暗暗焦急的江天涛,没想到街上的行人早已闪开了,心中一喜,也挥鞭打了一下马匹,小青一声怒嘶,神情如狂,快如矢。

江天涛本可停马,问问皇甫香飞马猛追的来意,但想到她在山上那份不屑一顾的神气,决心和她较较马术。飞驰间,蓦闻头上一阵莺声娇呼。江天涛闻声抬头一看,竟是圆韵楼上的一群妙龄茶娘和俏丽歌女,正临窗探首,纷纷娇呼。那位艺名冷萍的名歌女,赫然也在其内。蓦见那位冷萍姑娘,花容一变,口急呼道:“小心前面!”江天涛心中一惊,低头前看,一辆正在卸货的马车,恰巧横在街心上。他无暇细想,暴喝一声,猛提马缰,小青一声怒嘶马身腾空而起如飞跃过马车。街上行人一见,立即暴起一声如雷呼。江天涛不敢停留,如飞直奔镇口。

回头再看,银钗皇甫香,刚刚到达车前,她的乌云,是千中选一的马,但她的马术不佳,不能趁势飞腾。银钗皇甫香,急收白马,绕车而过,只气得娇靥苍白,眼圈发红。但两街看热闹的人,个个噤若寒蝉,俱都一脸惊恐,没有一人敢吭声。

皇甫香真是恨透了卸货车夫,但她无暇发作,急急绕过马车,猛一鞭,继续冲向镇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