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一章江山谁主1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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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那天牢中的刺客,他此刻不查,我可以认为他是想先知道了元非锦的情况,再去着手盘查这件事么?心下微叹,知道开口问,他必然不会说的,可,我希望是的。
又等了会儿,才见隋太医进來。他的身后,跟着怒气冲冲的颐沅公主。
我瞧见,她的前好大的一滩血渍,看得让人觉得惊慌。
“皇上,我王兄说的是真的么?”她冲上來劈头就问。
“公主…”我拦她,却被元承灏拉住了身子,他只淡声道:“朕说不是,你会信么?”她明显一怔。
一面,是她亲兄长死里逃生说的话,一面,却只是元承灏模棱两可的一句话,叫她信那句,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?
她终是掩面哭着:“您知不知道,差一点就伤及心脉了!”他淡笑一声:“就算伤及了心脉隋华元也能救活他。”我一惊,忽而想起他那伴随了他三年的伤…
他不再看她,只朝隋太医道:“如何?”隋太医上前答道:“回皇上,侯爷伤得很重,最好三内,不要移动他。”这句话,他说得有些为难。
三不移动,那他的意思不就是要元非锦在乾元住上三天么?
别说这不合规矩,元承灏,会应么?
“皇上…”担忧地看着他。
他却释然一笑:“倒不是什么大事,就看他是否愿意了。”我尚不明白他的意思,便瞧见寻枝进來行了礼,又叫了颐沅公主出去。
回眸,见元承灏在桌边坐了,他的脸此刻已经沉了下去。见隋太医似乎还有话要说,我忙道:“臣妾替皇上过偏殿去看看他。”他也不说话,出去了,见阿蛮也來了,她像是哭过。
我带了她过偏殿去,颐沅公主果然在里头,苏太医也还在。寻枝朝我行礼,颐沅公主也要起身,我按住了她的身子,小声道:“本只是來看看他。”苏太医开口道:“他失血过多,需要好好睡一觉,请娘娘和公主小声一些。”我点了头,见他收拾了东西出去。
颐沅公主坐在边默默地抹着眼泪。
“父王…”上之人虚弱地叫着“父王…不…不要…父王…”
“王兄!王兄不要这样,呜…”颐沅公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劝着,寻枝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來。
苏太医再次回來的时候,端了他的药來。
我又站了会儿,终是出去。
元承灏的寝里,隋太医已经不在,我进去了,他也不问元非锦的情况如何。只传了常公公进來,开口道:“公主不能夜宿在朕的寝之内,让人把偏殿僻出來,叫了侍卫把守。你派人去叶府,让叶三小姐进來服侍侯爷。”常公公出去了,我震惊地看着他:“皇上,怎么可以…”他瞧着我:“怎么不可以?让叶蔓贞來,总比楹儿合适,不是么?那是他未來的夫人,朕既已经下旨,还拘泥些什么。”他起身入内。
我不觉跟着他进去,咬牙道:“皇上,他都那样了,您就不能纵容他一下么?”要让元非锦知道他让叶蔓贞去服侍他,不气得吐血才怪呢。
他沒有停下步子,只道:“朕以往就是太纵容他了,呵,如今,可真是什么都不一样了!”他的语气,已经微微带了怒,我动了,终是识趣地沒有继续开口。
侍卫请颐沅公主出去的时候,她闹过,还要來见元承灏。他却吩咐了,沒有让她进來。
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,我已经回了馨禾。
这一次的元承灏,他看起來真像是冷酷无情的君王,真像是派出杀手刺杀景王的真凶。
我知道,这,大概是他们兄妹心里共同的想法。
叶蔓贞终于还是进了,我沒來得及见她。乾元的偏殿,沒有传出任何异样的消息,想來只是元非锦依旧昏着未醒。
隔,我过乾元去的时候,恰逢青大人带了那刺客來提审。元承灏说的,这一次,他要亲自审。
刺客已经被摘去了面罩,那,于我來说无疑是陌生的脸孔,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,对了,与青大人差不多。
元承灏只坐在他面前,低沉了声音问:“谁派你來的?”刺客见了他,似是高兴,开口道:“世子不记得属下了?”他的话,叫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。
我猛地看向元承灏,见他紧锁着眉头,却是沒有起身,又只问:“是么?朕见过你?”那人忙点头:“自然的,属下当年追随王爷,是帮王爷打江山。如今世子登基,属下们会为您扫除一切障碍!”明显瞧见青大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,元承灏却笑道:“景王倒真是朕的一块绊脚石。”我诧异地看着他,他却挥手示意青大人出去。
青大人只略一迟疑,到底是转身出去。
他起了身,行至那刺客身边,直直地看着他:“原來,是父王的部下。既是见过朕,你是去过辛王府上?”那人忙道:“是,就是在辛王府见的世子。”他低哼一声:“朕可不再是辛王世子了。”那人仿佛才恍然大悟,忙又言:“属下知错,请皇上降罪!”他似是不在意,只又道:“安府那一次,又算什么?”
“回皇上,那一次,原本是不想丞相和景王联姻的,目标亦是景王。只是,中途出了岔子,属下们为了不打草金蛇,才不得已让他们以为皇上才是目标。”他说的真溜,可,我却觉得事实本不是这样。
元承灏低笑一声,忽而开口:“來人,给朕传隋华元!”隋太医很快來了,瞧见地上绑着一个人,他先是一怔,随即上前來朝我们行礼。
元承灏指着地上之人道:“说是朕父王的部下,还过辛王府见过朕。”隋太医明显一惊,忙回身看了一眼,肯定地开口:“皇上,他撒谎。”隋太医的一句“撒谎”叫我悬起的心放了下來。这件事,若是和辛王府有关,不是太可笑了么?
“皇上,属下沒有!”他立马否认。
元承灏只淡声问:“你方才的话,敢不敢对别人说。”那人坚定地开口:“属下不会对外说,皇上的事,不能说。属下,明白了。属下,是为元氏江山。”他说着,突然见大口的鲜血自口中溢出來。
隋太医忙上前一步,却是晚了:“皇上,他咬舌自尽了。”元承灏冷冷一笑:“果真忠心!”可忠的,却不是他元承灏。
什么皇上的事不能说,那就是因为他们冤枉了元承灏,不想给他洗清嫌疑。可,他那最后一句话,又是什么意思?
咬着,我似乎,有些不明白了。
叫人拖了那刺客的尸首下去,隋太医才开口:“皇上,这…怎么会如此?”他只转身坐了,淡声道:“不过是想让各位王爷以为朕有心除掉景王,让他们都对朕心生不罢了。这里无事,你下去吧。”隋太医开口说什么,见他的样子,到底什么都沒有说。
他低下头,抬手拧上眉心。
我上前握住他的手,低语着:“皇上…”他原本,以为是景王一直在暗中想要刺杀他,可这一次,景王却死了。事情又一下子沒了头绪。
陪他在寝里呆了会儿,常公公急急进來,开口道:“皇上,偏殿有人來说,说侯爷醒了…”他抬眸,悄然看了元承灏一眼,似还有话未说全。
元承灏却低笑一声道:“叶蔓贞派人來告诉朕,说他起身便要走,她不知道怎么办?”
“皇上!”常公公忙跪下了“奴才该死,侯爷受着伤,人们都不敢用力拦。”直直地看着他,怪不得他要说让元非锦留在乾元里不是什么大事,就看着他是否愿意。原來,他一开始就猜到会是这种结局。
那是他太了解他。
“皇上,您看…”
“谁也别拦他,让他走。”常公公“啊”了声,我亦是震惊地握紧了他的手:“皇上,您这样不是叫他去死么?”他嗤笑一声:“他心里恨着朕呢,死不了。”他又道“常渠,还不去?顺便,把叶蔓贞叫來,朕传她入,倒是还不曾见过她。”常公公只得下去了。
隔了会儿,见他领了一名女子进來。她只一路低着头,进來在我们跟前跪了,俯下身道:“民女参见皇上、娘娘。”她低着头,我看不清她的样子。只,那置于地面的广袖之上,还沾着斑斑的血渍。心不免一紧,瞧见元承灏的眉头亦是微微收紧。
喊了她起身,他又笑言:“抬起头來。”女子缓缓抬眸,明眸皓齿,一股顾盼神飞的美妙,叶家的女子,果然都是美丽的。她的目光,依旧低下,沒有瞻视龙颜,一步一趋,她都很懂规矩。
元承灏开口道:“还记得朕上回见你,你才九岁,时间过得真快,蔓贞也长大了。”她亦略笑着:“原來皇上还记得。”他“唔”了一声,突然起了身道:“衣服脏了,叫女取了來换一身,馨妃,就留在这里,朕回避一下。”他说着,也不看我,径直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