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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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来的一个是古斑烂,隐泛紫光;后来的那个,则是金光灼灼,夺目眩神。空气突然变得沉寂,他们似乎都为对方的装束怔住了,相互凝视,脸一连数变,终于,双双发出一声冷笑。笑声中,冷浩分辨得出,把自己约到此地的,乃是后来的那位铜钟道人。笑声一歇,两人同时冷哼一声:“阁下何人?”两人俱都急于知道对方的谁,是以不约而同地发出这个问题,话声稍稍一顿。复又同时答道:“铜钟道人?”一问一答,一样的话,由两人口中同时说出,简直就像是唱戏,冷浩在一旁偷窥,差点笑将出来。此时那后来的铜钟道人,重新冷笑一声:“贫道几年不履江湖,没想到铜钟道人之名,竟也有人假冒!”先来的铜钟道人同样地嗤声冷声道:“恐怕假冒的是你不是我!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你可知那口断肠钟的出处?”
“秦始皇统一天下,收六国之兵器,铸成金人十二。出其紫金,命名匠梦周生铸钟,对烬三,而金不溶,梦周生人烬以殉,钟成,系之阿房,以梦周生之司鸣钟之识。其睹物思人,悲不自胜,号泣三已断肠而亡,因名“断肠钟”秦亡,此钟落于项羽之手,再传至汉,武帝元狩二年。括苍派始祖宏道真人,佐大将军霍去病击匈奴,降浑王,封官不受,帝乃以铜钟相赐…”先来的那位铜钟道人,闻言哈哈大笑:“不错!不错!请问你手中铜钟,是否就是先秦遗物?”后来的那位铜钟道入神情一怔,答道:“不是“哈哈,你钶钟既假,人还能真?”
“身外之物,难保没有离开之时!”
“你那口钟如何离开?”
“三年之前,在云南六诏山赠人!”
“赠于何人?”
“一位老弱病妇!”
“哈哈哈,宝剑赠于烈士,红粉赠于佳人,阁下把一口铜钟送于老弱病妇,难道是让他做棺材不成?”后来的铜钟道人。似乎已被怒,向前连跨三步,沉声说道:“贫道这口铜钟是假,难道你手中之物还是真的不成?”先来的铜钟道人哈哈一笑:“是真是假,看过自知!”话声中左手猛推,那口古斑烂的铜钟,并已手飞出。
月光下但见紫光闪闪,电星飞,劲气,嗡然震耳。
单凭这一推之势,已知其内力之强,实在不可轻视。
后来的那位铜钟道人,见状冷哼一声,右掌一托一沉,已把飞来的钢钟接住。用目一瞧,顿时两眼是讶异之。先来的铜钟道人嘿嘿冷笑,后来的铜钟道人脸一连数变。
这情形不问可知,这口铜钟乃是道道地地的先秦遗物,铜钟道人的身份,当然也可由这口铜钟来确定。后来的铜钟道人沉良久,终于发出一声冷笑,手腕一震,钢钟盘旋上升,带起刺耳锐啸,转瞬高出十丈。
铜钟上升虽快,但下落之势却出乎意外的缓慢,飘摇摇,如同风送落花冉冉下降。冷浩,b头大惊,那先来的铜钟道人也不然变。不过他神情一变,立即恢复常态,掌势一抖,硬把飞回的铜钟托住。他铜钟入手,似乎足下一沉,双肩竟有些略为晃动,似乎内功修为。较后来的铜钟道人略逊半筹。不过。这仅是转瞬间事,若不特意留心,似乎很难看得出。
后来的铜钟道人,此时冷笑一声:“你这口铜钟,固然确是先秦遗物,就算你也是真的铜钟遭人,但你既为括苍一派,怎么掌门人丧在血海转轮王之手,你不但毫无雪复仇之心,反而恬不知,腆颜事仇呢?”这话说得大有道理。冷浩从这几句话中,又明白了两件事:“第一,先来的那位铜钟道人,乃是曾经与已一度手的血海武相。第二,后来的铜钟道人,定是帮助丐帮弟子,击毙血海高手之人。”可是,到底谁是真的铜钟道人?他到现在还不敢确定。
那先来的铜钟道人,此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:“大义灭亲,古有明训,括苍派掌门六一道长,违背武林夭子血海转轮王之命,死有余辜,复仇二字,由何说起!”这一篇谬论,听得冷浩暗骂无。
扣来的铜钟道人,更是仰面怒笑道:“你这种武林败类,简直无之极,谁真谁假,口说无凭,你先接我几招再说!”铜钟一摆,卷起漫天黄影,迳向先来的铜钟道人撞去。
先来的铜钟道人,发出一声冷地怪笑,身形一转,晃悠悠铜钟横扫而来。
两钟一触,只听一声震耳长鸣,顿时山摇谷动,沙石舞,疾劲的气,如同怒海狂涛般,排空。
威势之盛,空前未有。就连冷浩也觉咋舌。
他神情一怔,耳畔响声顿歇,惊愕中抬头一看嘿!场中情势陡变,只见那两名铜钟遭人相向而立,双钟相接.正在舍死忘生地暗较真力。
夜风振,虫鸣卿卿,月照之下,冷浩瞧清了两位铜钟道人的面目,虽然轮廓上极为相像,但神态之间截然不同。
后来的铜钟遭人,显得慈祥,庄严,虽然他可能是假的,但却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仪。
先来的铜钟道人,面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险,狼毒!虽然由那口铜钟采证明,他极可能是真的铜钟道人,但是,冷浩对他却没有一丝好。
静静的山!
沉沉的夜!
表面上是无比的安祥,骨子里却像是海底山崩,地下陆沉,那种撼人心神的威力一旦传达表面,定然是不堪收拾。
两部花白长髯,同时在山风里飘…
两袭黑布道袍,像是打足了气的皮球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