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以寡敌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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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奎蓄力已久,正如强弓引;此刻,一拳击出,势可开碑裂石,令人无法想象。只听“呼”的一声,继之“嘭、哗啦啦、喀嚓”之声连响,四只酒坛尽数击碎;花楼坐的桌子、连同倚一并飞了出去;撞在一明柱上,登时粉碎。大厅里哗然一阵大彩,却又嘎然而止。
花楼知道对方天生神力、硬功超卓,怎肯与他以力相拼?他于拳风眼见到时,突兀一个“移形换位”身体向左滑出丈外;避过拳风之后,左掌只在台角明柱上轻轻一按,又飞掠回来。他脸堆笑,道:“庞总管,打架该打人才对,你打碎了自己的桌椅,还得花银子去买。”庞奎气极怒吼“呼”的又是一拳击出;他这次出手确实比第一拳快了许多,但仍显得笨拙。不过,拳法绝无花俏,拳风刚猛,势劲力疾。然而,他这一拳总比志在必得的第一拳逊得多。
这一次,花楼并没有再向一旁跃开,而是在拳风临身的刹那间倏地腾身而起,拳风甫过,人已飘落地上。就象不曾动过一股。
庞奎气得脸上变,喝道;“姓花的,做缩头乌吗?不敢招架便滚出去!”花楼淡淡道:“我总归是客,让你三招是礼数;你既不领情,我还手就是。”庞奎也不再说话,双臂挥,又是一拳击出。
花楼似披拳风打得飞了起来,只不过并没飞出去,他只是凌空翻身“嗖”的落在庞奎身后“叶底偷桃”左拳“嘭”地声击在对方的上。虽然得手,花楼却大吃一惊。他忽然发现对方竞有一身金刚横练功夫,他一拳击中,就像打在砖石墙上,震得他骨节隐隐作痛。
庞奎虽然身子魁捂高大、年纪又老,反应却极灵活,出手更快:他倏地旋身.“袍换位”、“霸王砍缰”、“单风朝”连带打,又是三招攻出。这几招都是拳法中极寻常的路数,但在他手里施展开来却声威俱厉,绝不是寻常人所能招架得了的。
然而,花楼也不是寻常人。他施展灵活身法、避敌锋芒,矮身一式“双龙出”
“嘭嘭”两拳击在对方肋下期门上。
庞奎负痛弯,竟走险招“呼”地纵身,一头撞在花楼身上。果然好一个铜首天王,一头撞去,力逾千斤。
花楼身躯宛如断线纸鸢,飘飘。直飞出十余丈外,跌扑地上“哇”的出一口污。
庞奎“哈哈”大笑,将上去,一记“苍鹰扑兔”伸手就抓。
但见花楼身子忽地一闪,疾如迅鸟、滑若游鱼,从庞奎下嗖地钻下过去,倏又折身、伸手:一手托了对方下,一手按他督脉至;一记头锤,重重撞在庞奎肋上。
庞奎猝不及防,正值奋力扑击之际,哪里还收势得住;居然径直向左首一排褐衣人撞去。
两个褐衣人首当其冲,想伸手搀扶,无奈来势太猛,三人竟一块儿跌扑地上。其中一人后脑撞上身旁的明柱,肚腹又挨了庞奎冲撞,当即跌了个发昏。
庞奎气得“哇哇”大叫,一个“鲤鱼打”跃起身,饿虎扑食般向花楼扑去,花楼虽被庞奎头锤撞中,但他借力卸力,飞出十数丈外,其实并没受伤;他出口污,自然也是敌之计。
此刻,又见庞奎扑来——发指毗裂、情同拼命;但见他不慌不忙,认定对方破绽,左手一搭庞奎的小臂,右掌一式“顺水推舟”
“嘭”的击中他背心。
庞奎二百余斤的躯体“呼”的向前扑出,踉踉跄跄,险些趴在平台沿上。
庞奎气怒加,跃到兵器架前,抄过一杆金装戟,大吼道“小子,庞爷和你在兵刃上见个真章!”所谓图穷匕首现,庞奎确是要拼命了。但见他怒喝声中、抢上几步,一柄金装大戟挥舞如飞“霸王击鼓”、“横扫于军”、“孤雁出群”一招紧似一招。刹那间,金光闪烁,搅起如山风柱。
庞奎这杆金装戟长一丈三尺,戟面大逾锅盖,当年,在万马军中,他凭了这杆戟纵横沙场,所向披糜;如今虽已年老,雄风犹在,大戟施开,六七丈方圆都在戟影笼罩之下。罡风,震得梁、檩上灰尘飘落,灯烛为之忽明忽暗。
花楼虽自恃武功,也不敢赤手对敌,他拔出青锋剑,施展开灵巧身法,闪转腾挪;不正面接架,只伺机攻敌。
两人酣战良久。
有道是“一分长,一分强”庞奎金装戟上下翻飞,连绵不断、尽是进手招数;花楼虽已渐渐摸清了对方的武功路数,无奈庞奎力大招沉,急切间,他也攻不进去。
骤见庞奎一招“恶虎摆尾”大戟“呼”的横扫过来,招式用得稍老;花楼施招“白鹤剔翅”挥剑斜削,正中戟杆,但听“铛”的声响,火星四溅——庞奎所使戟杆竟是镔铁打造;花楼宝剑虽利,却也削它不断。
花楼大惊失,连忙后跃;金装戟由身前寸许处挟啸掠过,戟尖挂上衣衫“哧”的一道大口子,花瞒楼惊魂未定。庞奎大吼一声,两腕发力,大戟划过一道金闪闪大弧,一式“铁犁耕地”戟尖直戳对方前。庞奎脸得,又笑又叫。
花楼身后数尺便是墙壁,躲无可躲,便走险招;但见他发声长啸,施一招“风前摆柳”剑锋搭上戟尖,内力猛吐,身躯倒立而起,宛如蜻蜓点水。
庞奎用力过猛“嘭”的声,戟尖入墙面数寸,但见面前人影疾闪:花楼凌空折身,一记扫膛腿“嘭,嘭”两声,踢中庞奎的前;庞奎登时气血翻涌,心眼花,硕大身躯“咕咚”仰面跌倒,一口血箭出,搐了一阵儿,再也不动。
这一瞬快逾电化石火,令人目不暇接。及见庞奎口鲜血,厅中众人才惊知大事不好,一个个吓得呆如木。这刹那间,大厅里死一般的静。
花楼亦没料到他情急中的两脚会惹下滔天大祸。
忽听孟烨大声叫道:“这小贼杀了庞总管,大家出手剁了他!”喝声未落,已与华子远双职挥剑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