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譬如末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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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能过去，不能过去！”高原大叫，但没有人听他的。

叹息一声，高原放弃了。他放松身体，让水带着自己朝远处飘去。

身边的人还是很多，很多人已经死去。翻着白眼，肚子被河水涨得滚圆。高原的身体不断被人拉拽着，口鼻中不断被灌进河水。只片刻，肚子涨得像是要爆炸了。

“绝不能这么死去，我不能死！”高原一咬牙，捏着拳头朝周围地士兵头上死命砸去。他本就力大，这一通拳头下去。倒也打出一片空隙来。

正在这个时候，远处出现一个小黑点，定睛一看。正是一叶扁舟，船上坐了五个人，领头的居然是昨天同自己失散的莫清。

他提着刀站在船头，不断用刀砍着试图靠近的闯军“高将军，高将军，你在哪里？”高原心中大为喜，提起力气，大叫:“我在这里，快过来！”莫清他们也听到高原的呼喊，同时发出一声呼“找到高将军了，快划过去！”五人将那条小船划得飞快，箭一样刺来，一个罗汝才的士兵避让不及被船头重重一撞，很快卷入船底，再也浮不上来了。

“将军，把手给我！”莫清趴在船舷，将手伸来。水中，一个闯军突然浮出水面。莫清冷笑一声，拳头一捏，一个凤眼拳打过去，正中那人太。那士兵头中吐了一口黑血，很快被卷走。

这一拳刚一击中，瞬间一个变幻，化为虎爪，一把将高原从水中扯出。

高原身材本就出奇地高大，但落在莫清手中却用孩童一样柔弱，被他横亘轻巧地抓上船来。

“扑通！”一声摔在甲板上，高原一翻身，趴在船边“哇啦哇啦！”地就将腹中的河水吐出，直吐得眼泪水。

“将军坐好，我们走！”莫清站在船头大吼。四人同时大叫:“得令。”同时挥动船桨。

“将军，我们去哪里？”莫清见高原吐完腹中河水，忙问。

高原了一口大气，只觉身上的力气都以消失，再也动弹不得。他坐在船上，虚弱地说:“我们回陈留，开封完了，罗汝才完了，这场战争也结束了…”莫清沉默半天，大声说“好地，我们向南，”

“这船你是从哪里来的？”高原又问。

莫清道:“将军，大水一来，我也是被冲得天旋地转，一连吃了好几口河水。好在我水不错，这才没被淹死。我在水里游了半天，却没找到将军。这个时候，这四个兄弟过来了。他们是守堤的弟兄，堤坝刚一挖开，他们就打翻了刘宗地士兵，冲到渡口抢了一条船。”

“应宝呢？”高原又问。

众人都沉默下来。

高原心中一酸，不但是应宝，还有那四百弟兄，在这滔天的大水之下，还有几人能够存活。

想到这里，他不放声大哭“我的弟兄呀，都是我的错，都是我的错，是我害了你们呀！”高原这一哭，四个士兵也都放声大号。

只莫清没哭，他站在船头，大喝“大家别哭了，等回到陈留我陪你们一起哭。路还长着呢！”

“将军请莫伤心，你不能，你一，兄弟们可怎么办？”莫清朝高原一拱手。

高原点点头，这才擦干眼泪。

船飞快地朝前划去，水面上地尸体越来越多，将航线都堵了。不断有尸体撞在船头，船底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。

这里到陈留并不太远，又是顺水，如果走得快，一就可到达。想到这里，高原舒了一口气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一个更加危险的情况出现了。

船开进了一个回水区，奔涌地在这里缓了缓，变成一个巨大的旋涡，将无数的士兵都带了过来。水面上当当一片人头，这才真的是水不通。看样子，这个回水区至少集中了三千罗汝才的人。

高原的船刚一开过去，瞬间撞倒一片人体。速度也慢了下来，最后慢慢地停在一片混的人群之中。

无数双手伸出水面，同时朝船舷抓来“救命！”声震得人耳朵里“嗡嗡！”响。

高原“啊！”一声叫了起来，这么多人，如果都爬上船来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莫清站在船头，大声呵斥那四个士兵“都楞着干什么，不想死就把桨给我划起来。”说完话，铁青着脸，将手中刀狠狠地朝脚下那只手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