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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八章汉贼高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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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诸公东来,备有一问,闻高宠出身贫,学无长物,只不知以何击破孙策,独霸江东?”刘备问道。

对于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刘备来说,高宠的成功实在让他不能释怀,论名望、地位、资历、能力、仁义,刘备自问哪一样都胜过高宠多多,但结果却是高宠虎踞江左,而自己却寄人篱下,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也许只有一个,那就是高宠选择了地僻偏远的江东,自己则命运不济,无论是平原,还是徐州,都有袁绍、曹、吕布、袁术这等强豪虎视眈眈。

果然,听得刘备发问,许靖站起高声道:“皇叔要问高宠是何许人也?以靖之见,此人乃是一个独断专行、言而无信的卑小人,当初未发迹时,尚能做出一付礼贤下士的样子,直恨不得朝我们跪下相求,如今一站稳脚跟,就开始忘恩负义一脚将我们踢开,此等贼,不诛何以平民愤!”许靖说得口沫横飞,瞧他的神情,最好能把高宠说成一头猪才解气。

坐中一些有守之士听罢,纷纷摇头,许靖的话着实有些过了。

刘备却是脸堆笑,道:“文休是切肤之痛,历历在目,言语过之处,也是自然。吾闻子将兄善评,未知对高宠有何评价?”许邵见刘备问及自己,略一沉,道:“当在曲阿演军场上,高宠为一家奴,邵观此人与众不同,曾言假以时,必居人上,今如是!”善评者勿以个人好恶而言,许邵相比族兄许靖来说,对高宠并没有更多的憎恨,当初联名具书罢崔琰,也是在许靖的鼓促下具的名。

许邵这一评语出,坐中大多数人暗自点头,刘备冷眼观瞧,一一看在心里,这些清议名士与高宠的分歧主要是新旧制度的冲突,与个人的品格并不相干,凡大善者必有大恶,看来高宠这厮鼓惑人心的本事当是令人佩服。

至于象许靖这般口无遮挡的狂士,有弥衡的例子在先,此等找死之人放到谁手下,都会惹人一身的麻烦。

刘备哈哈一笑,谦然道:“在坐诸公都是一代俊杰,今我兴汉室,讨伐无道,诛灭贼,还望诸位鼎力相助!”高宠既然赶走清议名士,那我就用他们来反过来钳制高宠,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只要有高宠的威胁存在,刘表就不得不重用自己,刘备想到这里,宽腴的脸上不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
正在刘备与高宠相互试探,为取得更好的发展而勾心斗角之时,北方曹与袁绍在官渡的战已进行至最高

济水南,曹军营。

一片愁云惨雾。

与江东、河北九、十月份的大丰收相比,曹占据的兖豫徐和司隶地区却是遭遇了自建安元年之后的最大天灾——大旱。

而比天灾更令百姓困苦的是连年的人祸。

幽并冀青四州虽然也是一样遭遇兵,但老天还算给了当地百姓一条活路,这让袁绍大军的军粮有了补给渠道,而曹则没有袁绍这般幸运。

留守许都的尚书令荀彧已有半个月没运来一点粮草,如果再不能改变战局困境,不出半月,曹军必败。

深夜,曹榻之上辗转无眠,一筹莫展,正这时,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,只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喊道:“你们这些无眼的匹夫,快让我进帐去,要不,等会儿我让阿瞒打得你们股开花。”

“莫不成是子远来了,他这一来必是助我破袁!”曹一下从上坐起,兴奋之余连履也顾不得穿,就跣足奔出帐外。

阿瞒是曹的小名,只有少时的同伴会这般称呼,而当自己当上了司空行车骑将军后,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小名的只有一个人——许攸。

待出帐门,果见一群巡营的曹军兵卒正五花大绑着一名气呼呼的中年男子,这男子一副瘦削身材,穿得衣服却是宽宽大大,看上去似是风吹倒,颌下的三缕胡须因为动而微微上翘,一跳一跳的,甚是滑稽。

“许褚,你竟敢擅绑贵客,还不快向子远道谦!”曹急步上前,一面亲自为许攸松绑,一面朝着愣愣侍立的许褚喊道。

“算了,一群汉我也懒得计较!”许攸大大咧咧,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,自顾自的向曹大帐走去。

许褚听得对方如此出言无状,脸上恼羞成怒,拔刀出,却被曹用锐利的目光阻止,待许攸至帐门,曹紧走几步,伸手先起帐帘。

许攸进帐,上下斜倪了帐中陈设一眼,毫不客气的坐到中间的主帅位置,说道:“阿瞒,军中粮草还充足吗?”曹笑答道:“还够一年之用。”许攸脸上出一抹狡黠,笑道:“未必吧?既然有一年余粮,我怎么瞧军中将士一个个面,难道说他们都没有吃吗?”曹见许攸看破,只得改口道:“一年虽是没有,半年还是可以的。”许攸听罢,冷冷一笑,站起身来道:“既是这样,告辞了!”随后,作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起身离去。

见状,急忙拦住问道:“子远刚来,为何要走?”

“阿瞒,我这一次是诚心来投奔于你,你怎么还要欺骗我呢?”许攸毫不客气的说道。

惭然道:“不瞒子远,军中机密,胜负攸关,实不敢轻易道出,我军粮草,尚够三个月用。”许攸这时捶大笑,点指着曹,道:“人多说曹公多诈,今一见,果然如此!”说罢,不慌不忙的从袖口取出一封密信。

一见,大惊失,这一封信正是三天前他遣使者往许都告急求粮的密信,想不到竟会落到许攸的手里。

“实不相瞒,我军粮草已然用尽,子远可有救急妙策?”曹苦笑着屏退左右侍从,附耳与许攸说道。

许攸点点头,不急不缓的说道:“昨在袁军营中,攸听得有人向袁绍献计,言曹营粮草将尽,应立即分兵攻打许都。”曹闻言大惊,正穿至一半的鞋子从手中滑落,待盯住许攸看了半响,曹忽然一笑,道:“恐怕这个献计之人就是子远你吧,以谋度,袁本初定是否定了此计。”许攸惊讶道:“你怎么知道袁本初不用?”曹这时方自重新拾起掉落的鞋子,眯起眼睛说道:“袁本初外宽内忌,子远与我有旧,岂能受到重用,今夜奔我营,难道不是说明了这一点吗?”曹一言毕,与许攸相视大笑,许攸沉声道:“曹军无粮,袁军却有粮,距官渡仅四十里的乌巢泽,便是那袁军屯粮之所,守将淳于琼虽曾为西园八尉之一,但为人好酒贪杯,如果遣一支锐扮做袁军士卒,潜入乌巢,烧掉袁绍军粮,官渡一战即可告捷。”曹听罢,大喜过望,朝许攸深施大礼谢道:“子远此一计,胜过雄兵数万!”当夜,曹与许攸点灯详谈奇袭乌巢的方案,为保密起见,曹连荀攸、郭嘉、李典、徐晃、曹仁等一干心腹都没有召见,次黄昏,曹留荀攸、曹洪紧守营寨,亲自率领经过心挑选的五千步骑,在曹仁、李典、徐晃、于等将领的护卫下,虚打袁军旗号,束草负薪,向乌巢进发——。

对于曹来说,与其坐以待毙,还不如奋起一博,所以,这一仗乃是背水一战,胜则生,败则亡。

没有别的选择,他也不需去选择。

战场上,本来就是在赌谁的运气更好,对于运气,曹总有着十足的自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