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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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奴才遵命!”入画故意扭摆地走出去,惹得端笑出声来。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只见入画跌跌撞撞地奔回来,脸惨变;端心一凉,直觉真的有事发生了,而且还是不算小的事!
入画气急败坏地喊:“公主!原来是卢婉儿死了!”端惊坐起来,一阵晕眩,急急地问:“你确定是卢婉儿死了?会不会是错了!”
“不会错,不会错,…”入画拼命点头说:“老爷夫人和额驸都在东厢房那边,卢婉儿娘家的人来领走她的棺木,一堆人挤在那里,哭得好凄惨哪!”入画不敢提及卢婉儿娘家人悲锄的哀嚎和对端恶毒的咒骂。
端瞪目结舌,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,卢婉儿竟会死了?她甚至还想着,过两天亲自去见见她,不要让她来拜见自己,免得颠倒了彼此的身分,想不到她竟死了!
端低哑地问:“她是怎么死的?”
“奴才偷偷听到两个小丫头说的,好像是…昨天上吊死的!”一道响雷生生劈下,端抵不住刺,软软倒进里,为什么选在昨天她进门时杀?卢婉儿为什么要这么做?
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靖斯对她的态度骤变了!
他一定认为是她死了卢婉儿,所以恨她!恨不得撕了她!
她的泪滚滚而下,终于克制不住,放声哭了出来。
“入画,我完了!靖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了!我真的完了。一生都完了。”入画见端哭成了泪人儿,忍不住也难过得哭起来,她出手绢替端擦泪,哽咽地说:“公主,我们回吧!回之后,就没有人敢让你伤心难过了,自从你认识了纳兰靖斯,眼泪掉得比你一生还多,公主费尽历尽艰辛,到头来,也不见得有多快乐呀!”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,只是拚命摇头,噎噎地,哭了好一会儿,她才咽着气对入画说:“我要静一静,你先出去。”
“奴才留下来陪公主。”入画抢着说。
端闭上眼睛,长长一叹,她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任何人,可是,却有人因她而死了!她自以为聪明,把一切结果都计算好了,岂料,她没有将卢婉儿的刚烈脾气计算在内,她一步错,全盘皆输了。
一柄掌管刑罚的尖锐的刀,在她心上划过一道又一道,严厉惩罚着她!
端默然不语,紧闭上眼睛,深深到万念俱灰。
入画默默地陪着她,一直陪到夜静更深,万籁皆寂。
一阵敲门声惊醒沉默的两个人,入画上前把门打开,一看见门外站的人,不由自主地大叫出声:“额驸,怎么是你?”端一听是靖斯来了,整个人惊跳起来,下意识就往里面躲。
“为什么不是我,佻这句话问得太奇怪了!”靖斯跨进门,抬头看见双眼红肿,又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,心中万分不忍,他并不是存心要把她吓成这样的。
他看了入画一眼,她的眼神也充了戒备,甚至气呼呼地问他:“额驸,夜深了,来这里有事吗?”
“来这里当然是睡觉,你以为能有什么事,现在你可以下去了!”入画大急,连声说:“公主现在浑身是伤。痛得不得了,她现在不起一点折腾,额驸不能过几再来吗?”不等靖斯开口,端便喝住入画,不准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入画,额驸说什么就是什么,不许顶嘴,你现在回房去,听见了吗?”入画咬住下看着端,端用眼神示意她离开,她咬了咬牙转身走出去,反手把门关上。
端用那只没有扭伤的手撑起身体,挣扎地下,她忍痛站稳之后,便朝靖斯跪下来,靖斯吓了一大跳,只听见她如泣如诉地说:“原谅我…是我害死你的夫人,请你原谅我!”靖斯呆了呆,原来她都知道了!为什么端直言不讳,相信卢婉凡是被她害死的!
靖斯到无比震动而且心痛了,他蹲下来,轻轻抬高她的下颚,她忽然瑟缩了一下,眼中出惊恐的神,她胆怯地说:“求你原谅我,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夫人会寻死,我不想处她的.你要相信我,我真的不想害死任何人呀!”靖斯见地害怕成这样,心都揪痛起来,并不完全是她的错呀!难道他自己不必负一点责任吗?他轻轻捧住她的脸,她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,滑向她受伤瘀血的角,滴在他手背上,他忘情的俯下头,怜惜地吻住她抖索的瓣,端突然惊觉,用力推开他,惶恐地喊着:“求求你,别再来一次了…”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杂的脚步声、门被用力撞开了,入画首当其冲,接着冲进来的纳兰德叙和夫人,后面跟着亡、大名府中的侍从。
靖斯站起身,愕然的看着冲上来的这一大群人,入画急忙扑上去,扶起跪倒在地的端,动地喊着:“公主。你没事吧!额驸有没有对你怎么样?”纳兰德叙乍见跪在靖斯面前的端,早已经是吓得面无人了,端一抬头,又看见她嘴角瘀黑的伤和一脸泪痕,更加令他魂飞魄散,他一挥手,对七、八名恃从大喊:“把大少爷拉下去,脊杖二十!”全部侍从一拥向上,靖斯完全不反抗,任由侍从将他五花大绑起来,推到门外的院落中跪下,纳兰德叙声令下:“给我狠狠地打!”两名侍从各持一块厚木,雨点般朝靖斯背上打下去,两名侍从不敢真用力,只想装一装蒙混过去就算可是他们的意图被德叙发现,德叙毫不留情地大吼:“你们在给大少爷搔吗?重重地打!”两名侍从不得已,只好对靖斯说:“大少爷,得罪了!”摈子重重往靖斯背上挥下去,不留-点情面,顿时间皮开绽,痛得靖斯眼前金星冒,他咬紧牙关硬撑下去,他知道父亲这么做,是宁愿让他受一点皮之痛,不必祸及全家,虽然他很清楚端不至于上告皇上,抄他门.可是,他伤了端毕竟是事实,如果挨几下杖打,能让父母亲安心,让端不再惧怕他,他也愿意这么做!
端明见僻哩啪啦的杖打声,又惊又慌,急着想上前看个究竟。
德叙拉着夫人跪倒在端身前,匍匐于地。诚惶诚恐地说:“臣该死,靖斯对公主大不敬的聿臣都听说了,臣自请处分,还请公主饶靖斯不此!”端没有肘间听纳兰德叙说些什么,一心急着想知道靖斯被打成么样子了.她步履蹒蹒跚地走到门口,打在靖斯背上的木已经打得迸裂,血都飞溅出来,她急得脸发自,大声制止:“住手,不许再打了!”两名侍从立即停手,如获大赦。
端靠在门边,微着气,焦急地望着靖斯,深怕他已被打成了重伤,、靖斯深口气,咬紧牙关站了起来,他一动,背上的血马上一滴一滴往下淌。
端看得心痛如绞,完全忘了靖斯曾怎么样暴待她,只想到自己心之人被打得皮开绽,气得就把里那套全搬出来了,一迭连声地怒骂:“没有我的准许,你们胆敢动手打额驸,敢情不想看见明天的太了,给我重重掌嘴!”七、大名侍从吓得“噗咚噗咚”跪了一地,纷纷自打耳光,口中忙不迭求饶着:“奴才知罪!求公主饶命啊!”这一幕来得太突然,德叙和夫人从没遇过这样的阵仗,呆楞在当场无法动弹!端瞪了入画一眼,怒不而遏。
“我已经再三嘱咐过你,不许把我受伤的事张扬出去,你倒好,自作聪明…状告到老爷夫人那里。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?闹成这样你开心了?”入画砰咚一声跪下来,哭着大喊:“奴才还不是为了公主呀!明明受了委屈干么不说。”
“不许再多话不,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回去!”德叙和夫人面面相觑,彼此紧靠着动也不敢动一下,担心端的怒气会轮着发到他们身上来。
端气得呼急促,眼前突然一黑,身子无力的朝前一倾,几乎就快倒下来,靖斯急忙伸手一接,将她揽入怀中,端定了定神,发现自己倒在靖斯身上,急着想挣他的怀抱,靖斯按住她的肩膀,不让她动,然后一把横抱起她,把她送回上躺下,全部的人都怔住了,兴味盎然地看着这一幕。
靖斯把她轻轻放在上,端还担心地问:“把你打成什么样了,快让人给你上葯啊!”靖斯的心中渐渐发热起来,想不到她的一颗心全在自己身上,对她的心疼更是无以复加,他柔声说:“不用担心我了,你越是对我好,越让我到愧疚!”端望着他,眼眶渐渐红了起来。
“你好好休息,今天我睡书房,你可以安心的睡觉,不必再害怕我会对你怎么样了!”靖斯小声地说,端脸一红,把脸偏了过去。
靖斯转过身对德叙和夫人说:“阿玛,额娘,我们走吧!”
“公主,臣等告退!”德叙和夫人仍然恭恭敬敬地磕头。
除了入画,全部的人都安安静静地离开了。
入画蹑手蹑脚地走到边,小心翼翼地说:“公主,别生奴才的气了,好不好?”端叹口气,认真对她说:“下次,别再为我强出头了,再对你强调一次,在这个纳兰府中,我的身分只是一个侍妾,寻常人家的侍妾都做些什么,我也要做,我不想得到特殊的待遇,你明白吗?”
“奴才一点也不明白。”
“不管你明不明白,你只管帮我就对了,别再给我扯后腿了!”
“是!奴才下次不敢了!”
“回去睡吧!”端拍拍她的脸说。
入画出笑容。点了点头,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