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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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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的婚礼较靖斯的婚礼实在奢华得太多太多了。

婚期之前,各式各的嫁妆运送至公主府,每不停,整整运了一个月,光是服装首饰就有上百箱,另外像人参、灵芝、珊瑚树、翠玉盆景等琳琅目,应有尽有。

婚礼当天,整个北京城笼罩在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中,一条红的地毡所铺成的大道,从紫城午门前直接通往公主府大门,沿着这条红的、绵延了五公里长的地毡旁,挤了扶老携幼、兴致高昂的老百姓,就等着观看公主出嫁所乘的彩舆,究竟华丽到什么程度!

当吉时一到,一列亲队伍自午门缓缓出现,奏喜乐的队伍为前导,后面跟着六名皇帝钦点的御前侍卫乘马护卫,再来便是装以金碧朱络、缀以苏轻纱的七彩銮舆,彩舆旁跟着十二名随嫁的小爆女,最后则又是六名御前侍卫骑马护从。

如此庞大的送嫁队伍,十足开了围观老百姓的大眼界,在喜洋洋的乐声中,每一个围观的人都沉浸在这样热闹愉的气氛当中了。

沸腾的人声和喜气的乐声,除了让端觉得更烦闷、更刺心以外,全无一丝快乐可言,她把盖在脸上的红绸中掀起一角,透过轻纱薄帐,隐约看见靖斯骑马护送的背影,她的心微微疼起来,不明白皇兄为何执意钦点靖斯护送,分明是为了存心折磨她,为了要让自己在这段出嫁的路上对靖斯死绝了心吧!

咬紧下,哪有这么容易!

人丛中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,大声嚷嚷着:“看见公主的脸了!”这个声音一出,围观民众马上鼓噪起来,每一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,争先恐后想一睹薄纱幔内端公主的容貌。

入画急忙替端拉好红绸中,低声哀求她:“求公主再忍耐一下吧!随便掀开红盖头是犯了忌讳的事啊!”

“我让你给靖斯的东西,你给他了吗?”

“奴才今天在公主身边寸步不离,本没有机会拿给他呀!昨夜奴才甘冒杀头的危险替公主找来纳兰靖斯,那么长的时间里,你们都在做些什么?怎么可能连给他的时间都没有呢?”

“昨天他离开得大快,本来不及拿给他…”端认真解释着,转念一想,谨慎地叮嘱地说:“千万要在进府之前给他。知道吗?这次不能再错过了。”

“是!进公主府之前,公主千万不能再掀开头巾了,好吗?”入画恳求着。

无可奈何地点点头,入画才终于能稍稍安心了。

一路上,靖斯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紧纠着他,他告诉自己不要理会,当人群鼓噪高喊:“看见公主的脸了!”他知道端又做出惊人之举了,所有的人都好奇回头一窥她玫瑰花般的容颜时,唯有他无动于衷,连头也不敢回,深怕一回头,心灵深处又会起一波大震,他好不容易才止息了漫天飞扬的幻想,不愿意在此刻毁于一旦。

他看见雕梁画栋、红墙琉璃瓦的公主府远远出现了,他知道,端一进公主府之后,他就永永远远、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
彩舆在正庭阶下停住,襄亲王和征贝勒上前将端公主接入内,所有陪嫁的小爆女一同搀扶着端入府,靖斯将马头调转,迫不及待想离开此地,入画回头之间,瞥见靖斯想走,急忙奔上去叫住他。

“纳兰靖斯,等一等!”靖斯诧异地回头,看见昨夜领他入见端的小爆女,气吁吁地朝他跑来。

“是你!”靖斯扯住手中的缉绳,淡淡一笑说:“你倒是很忠心,敢为公主做出杀头之罪的事。”入画盈盈一笑,笑靥明亮。

“我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,她的心事只有我知道,我不忍心见她为了你而痛苦,却又帮不上任何一点忙,只能替她做一点小事,聊表心意罢了!”靖斯眼神一黯,无奈地问:“叫住我,有什么事吗?”入画从袖中取出一只手掌大的荷包,跪起脚尖递给他,一面说:“公主要我把这个东西给你。”靖斯才一接到手,就不失声笑出来。

“这上面绣的是什么东西?鸟不像鸟,鸭不像鸭。”入画跺着脚大叫着:“这是公主绣的鸳鸯呀!”靖斯睁大了眼,受宠若惊,他再仔细看,果然真有几分鸳鸯的样子,但是幼稚凌的针法所绣出来的鸳鸯,不仅参差不齐,就连鸳鸯的两双眼晴都大小不一,模样实在引人发中噱,像极了初学刺绣的小女孩所绣出来的东西。

入画护主心切,连声说道:“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见过针线长什么模样,可是为了绣这个荷包给你,她拼命跟我们小奴才学习如何穿针引线,整整埋头绣了三天才好,她不肯我们帮忙,把自己的手指头都不知道戮了多少个,就连皇上,也不见得能让公主这样费心思,那是因为你呀!”靖斯倒一口气,如果入画没有说这些话,他肯定不相信一个大清皇朝的公主会对他痴情到这种程度!

靖斯的心口微微发热,他下意识捏紧手心里的荷包,发现荷包内还有东西,他打开来一看,竟然是一块名为凤纹觞的珍贵古玉,他大惊,这块玉未免太贵重了。

入画侧着头.很努力的,很费力的回想端教她讲的话,她支吾地说:“这玉叫什么来着…”

“叫觞。”靖斯提醒。

入画终于想起来,急忙说:“喔!对了,就叫觞,公主这块叫凤纹觞,公主说这是一块战国时代的古玉,是皇上赏给公主众多嫁妆里的其中一样,公主说,这种古玉在古代是用做…什么结的?”

“解结是吗?”靖斯又提醒。

“对对对!”入画开心极了,因为靖斯都知道她想说什么,只剩最后一句话,传完之后她就能功成身退了,她接下去说:“公主说了,希望你能把她心中的死结解开,就这样,说完了!”靖斯呆了半晌,入画轻叹口气,不敢多待片刻,转身匆匆进府,留下思起伏不定的靖斯,朝前方望去,望进一片红海深空邃的公主府,深陷其中。

穿着一身火红华丽的嫁衣,被安置在屋里等待吉时到来,她在心里暗暗叫苦,为什么时间过了那么久了,所谓的合卺礼怎么还不快点进行?头饰上缀了珠珞宝石,沉甸甸的,加上一方红绸中,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,她又累又饿,如坐针毡一般,难受得不停动来动去。

终于有人掀开她的盖头了,端长长吁了口气,一抬头,猛地见火也似的红海朝她淹上来,大红喜宇、红纱幔、红褥子、两校高烧的红烛,极目望去.全是一片红,她觉得自己就像跌入另一个世界,遥远而不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