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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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不在您这儿吗?”其实用看的也知道,阙怀安身边并没有她的身影,翠芳问了也是白问,忍不住着急了起来。
“公主…我找不到公主…”
“别着急。”阙怀安示意她走到人少的另一边。
“慢慢说,说清楚。”
“公主的葯忘了带了,奴婢替她送过来,却找不着人…”听见“葯”这个字,阙怀安眉心一凛,直觉地将视线移到翠芳手上,果不其然,她手中握着的,正是平时公主用葯的瓷瓶。
“给我。”
“呃?”意识到阙怀安向自己索讨的是那只瓷瓶,翠芳愣了下,直觉推拒。
“大人,不行啊!您不能亲自去找公主,待会儿不是就轮到您上场竟试了?要是耽搁了时间…”
“给我就是了。”阙怀安不由分说,拿起翠芳手中瓷瓶,旋即转身离去。
御苑一隅,荷花池边,微风轻拂、荷叶颤动;凉亭里,一个纤瘦人影靠在护栏旁,正是要去看击球竟试却半途心病按发,因而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不来息的曙公主。
她紧紧地捂着心口,忍着因为太过急切的跑动而引起的不适,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男声淡淡地、轻轻地自顶上传来,似乎那么无心缥缈,却又无微不至。
“又犯疼了?”曙公主并没有抬头,她知道是谁。
阙怀安的声音和形影,在在令她到安心,她抬起头,望进那双不陌生,但从来觉遥远的双眸。
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,年稚的她就察觉到了那种悉一切的忧伤,也许他当时早就知道闯入阙府后院的小女孩正是信差,带来了不祥的讯息,造成阙家的灭门血祸,宣判除了他之外,所有人的死刑。
曙公主能够理解阙怀安身上所发生的悲剧,来自于阙怀安的父亲,但他犯下的纵然是大逆不道的死罪,在她心中,却一直存着无可奈何的伤与愧对…
案皇下决定的那一天,她也在场的,若她再大一点、再懂事一些,也许她就能说些什么、做些什么,偏偏当时她完全无能为力。
或许因为这样,她才总是不顾一切的向着阙怀安,不管他是否觉得她烦人,她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他留在她身边。
她着父皇改变主意,让原本该出家的阙怀安留在中,成为她的护卫与玩伴。父皇虽不愿意,但天子毕竟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,要是让阙怀安当和尚,这种非他自愿的迫只怕将来要生事,还不如放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,就近监视来得方便些。一直到最近几年,经由大臣推荐,阙怀安才转任御前侍卫,专门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。
“先吃个葯吧!”阙怀安将葯丸自瓶中倒出,放到曙公主的手上,看她紧闭着双眼,忍耐地吃了下去,这才终于放心。
“玉环丫头呢?她不是总跟着你的?”下意识地看看周遭,忍不住为了没人跟在公主身边而到不妥。
“我让她回去拿葯。”曙公主有气无力地说,她仰首,苍白的脸容像极了朵白蔷薇,孤高洁净却又脆弱易。
曙公主从来美丽,这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一致赞同且绝无异议的,黑檀木般闪耀着光泽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倾泻,晶亮的大眼灿若星,皙白如雪的肌肤薄透如同花瓣,皇上为她取了个绝好的名字曙,她的确是个像曙光一样的女孩,清冽而辉耀,让人无法轻易移开目光。
“下次别再这么心急,若有个万一,皇上可要担心了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?”曙公主咬了咬下,不无埋怨。
“你不是说你不去参加竟试的?”
“皇上下了旨,让我也去比一比。”阙怀安苦笑,纵使他从来不兴那些风时髦的廷游戏,但不知怎地什么活动他总是十分容易上手而且表现杰出,皇上也因此特别关注他的表现,就算他不想出风头也没用,圣命难违,阙怀安从小就知道。
“怀安。”曙公主看见他为难却又不得不做的表情,忍不住开口唤他,她总是这么叫他,去掉姓和官衔,就像家人一样。
“要不我跟父皇说去,让你依然回来关雎?”
“公主不必为属下担心,这些不过是蕞尔小事。”阙怀安摇摇头,事实上他心里明白,自己绝不可能再回到关雎,毕竟他和公主,早就都不是小孩子了…
不能从头再来的事情,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