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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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边的乌云正快速聚拢,层层遮蔽了才透出光亮的晨曦,今儿天候相当不稳,从一大早山顶上就雷电加,骤雨成烟,天陡然昏沉晦暗。
李雄刚站在廊下已经整整三个钟头了,他双手负在背后,两只眼睛直凛凛地望着远方的小径,几乎要把繁密的雨帘给望穿了。
他的子吴贵珠几度想去劝他先进屋子休息一会儿,但才张口却又作罢。丈夫的刀子口豆腐心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,他阿靖,器重阿靖,这儿子是他心头上的一块,所以他不能忍受阿靖的叛逆反骨。
其实说穿了,这样的格不就是遗传他吗?当年她婆婆苦口婆心劝他千万不要走上黑道这条不归路,甚至以死做要胁,结果呢?他执意想做的,没人能阻止得了,正如阿靖的死硬脾气。
现在阿靖按照意愿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,他却固执的非要儿子听他的,还匪夷所思的想出这种残酷的烂法子来考验迫他,真气死人。
吴贵珠沮丧地摇摇头,走回屋子里。
“大嫂,大哥他人呢?”李雄天自长廊的另一头走来。吴贵珠冷着脸,伸手往左侧指了指。
“你去告诉他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,现在就算急死也没用。”
“有阿飞赶去帮忙,他不会有事的,你放心。”李雄天其实心里也是急得要命,但他不敢再雪上加霜,只能软言安抚大嫂。
“哼!”她不领情的冷哼一声,随即走进屋内。
望着他大嫂悻悻然离开的背影,李雄天双肩也不觉垮了下来。
大半天了,派出去的人都说没见到阿靖和阿猴那帮人的踪迹,只找到在大街上心急如焚的阿飞和陆少琪,他们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呢?
“大哥,呃,我们近二十个弟兄,都只能和阿猴那票人打个不分输赢,依你看要不要…”李雄天已想不出别的法子,极需他大哥帮忙拿个主意。
“不用。”李华刚两眼依旧盯着前方,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子,“进去吧,是福是祸终是他的造化。”两人前脚才提起,背后已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是李靖、李雄飞和陆少琪三人。
李雄天见状,顾不得大雨滂沦,一马当先冲了出去。
“你们怎么样?”坐在马背上的李靖咧嘴一笑,大风大雨横向狂飙打来,地的落叶四散纷飞,撕扯着他被雨水打染着鲜血的衣衫。
李雄飞率先跃下马,伸手想将李靖从马背上带下来,却被他挥臂甩开,他径自负伤下马。往长廊这边走来,李雄天和李雄刚这才注意到他伤得不轻,头脸和四肢瘀青处处。
“陆小姐,麻烦你先扶他进去敷药。”
“好的。
陆少琪全身透,长发在风中翻飞飘扬,急骤丰沛的雨水打在她身上,显出单薄水衫内曼妙婀娜的曲线,害李雄飞和李雄天急急把眼光调开,生怕对这位娇客失礼。
“不用,我自己会走。”李靖定立在廊外和李雄刚距离不到一公尺的地方对峙互望,雨水顺着他**在外的胳膊淌而下,那壮硕结实的肌线条像是艺术雕塑品。
凭良心讲,李雄刚是非常以李靖为荣的,瞧他健硕的体格,凛冽的面容,多么像他这个当年黑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南霸天。
可惜他父子两人就像结了几辈子的宿世怨仇.无论何时何地见了面从不给对方好脸看,一如此刻。
“李靖,进去吧。”陆少琪低声提醒他。
可他动也不动,只是目无表情地瞪视着廊下的父亲。战果如何,自不必多言,他浑身是血就是最好的说明。
他们继续保持无言的对峙,所有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全消融在凶猛的雷雨声中,旁边三个人全下意识地屏息观看着这一幕的波涛暗涌。
待李雄刚扯动双,开口叫了一声阿靖,他竟充耳未闻地背过身子往他的住处绿园走去,从水帘望出去,他的背影如同罗马史诗中的天神,自有一股威势。
“李靖,等等我。”陆少琪急忙跟着他的脚步离开。
他们一走,急得快疯掉的李雄天,马上抓着李雄飞问:“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