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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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咏妍两眼坚定地盯着他，眉宇间有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倔强。

“晋千岁，你记住今所说的每一个字，既出不悔，若有一，你违背了，我绝不会原谅你，绝不会。”她不会原谅欺骗她的人，尤其是在寄予了所有的信任和依托后。

对她来说如果做不到，就不要轻下誓言，承诺了，便是死也要遵从。

晋千岁伸出一指轻抚着她细致的侧脸，水翦双眸点绛，本该是顾盼生辉，轻柔俏皮的二八年华，她却是那样的盛气凌人。

前朝惊澜震撼世人，今朝依然眩目，天降凤女，资质绝佳，可君临天下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。

而他这个温文谦雅的二皇子，于朝政权势，自有计量，也早就被命运安排。

谦和的风度或许是掩人耳目的表现，但不论是伪装还是天如此，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透，以站稳不败之地。

遇见她，竟使他有了强烈的私心，明知不合规矩、不合时宜，明知局势一片扑朔离，然而护她周全就成了心心念念的事。

“咏妍…”他是温情地低喃着。

“走吧。”晋千岁略微惊诧，见她扬眉瞅着自己，眸中尽是调侃。

“你不就是来劝我去那些人面前的吗？我肯去，只是不想让你为难。”

“启禀二皇子，中臣大人求见。”老师又来教训他？晋千岁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，看着曹中臣急躁地踏进内殿，还没歇一口气就开口说道:“想必二皇子知道老臣是为何而来。”

“学生猜不出老师心中所想。”晋千岁垂下眼睫，双手相扣，拇指叉。

“二皇子过谦，不过形势严峻，老臣也就直言了。”

“老臣已劝过二皇子多次，请二皇子与惊澜公主保持距离，平行为勿过于亲近，可二皇子非但不听劝谏，反而变本加厉，实在是让大家很失望。”晋千岁的眼神缓缓上移，眼神中隐藏着不知名的情绪，缓缓开口。

“老师所指的大家，其实只是老师你一家之言吧。”听闻，中臣大人竟反应烈地走上前来，向来沉稳的心绪有着爆发的震怒。

“老臣知二皇子向来沉稳大气，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龙子天，近却为何总是频频出错？惊澜公主究竟有什么本领，竟牵动二皇子随她左右，而忘记自己身负的重任？忘记自己身为西之首，罔顾众臣期盼，一意孤行！”晋千岁听罢，稍稍动容。

“众大臣对二皇子寄盼久远，多年来为涤讪西的地位尽心尽力，身为西之首的二皇子，为何不能为众臣考虑？”没错，中众臣以三而分，而大臣中，又以右丞司魏天权、曹中臣，和亲太子的左丞司为首。和中臣大人好的官臣，一直都在这场明争暗斗的皇族权谋中为他铺路，可是…

晋千岁脸上已无不耐的神，但也看不出他心里所想。

“老师无须动气，本王自当会谨记您的教诲，不过本王倒不认为惊澜公主会对局势造成多大的影响。本王想保住一个人，难道还不行？”

“二皇子想要保住一个人，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，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惊澜公主，暂且不论惊澜公主在王上眼里，现在仍是一枚祸福不定的棋，就南岭和东形如水火的局势而言，二皇子亲近公主，断然是祸不是福。

就算王上摒除了对公主的猜忌和戒心，照右丞司对公主的态度，南岭与西后必定会有对峙局面，试问如此局面，二皇子若今过于亲近，他又如何面对？”南岭与西？他和咏妍会有对峙的一天？

“况且如今王上对惊澜公主戒心甚重，而公主也太过于倔强不驯，若不是有右丞司庇护，恐怕…”中臣大人没有把话说明白，但言下之意两人都已心知肚明。

“若王上下令惩罚公主，二皇子又如何能保得了？”晋千岁双目突然一凝，直直地扫向中臣大人。

“你可知刚刚那番话，若是被监察府的人听见，你已犯下了大不敬之罪。”曹中臣身体一颤，微微俯下身子，晋千岁偏头不再看他，眼中已是一片冷清，脸上也没有方才和缓的神。

“中臣大人可是在暗示本王，只要父皇在位一天，本王便作不了主，你是想让本王造反吗？”曹中臣一听双膝一跪，俯身叩首。

“臣罪该万死！臣，绝不敢有此心！”晋千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，短暂的沉默让中臣大人的额际冒出冷汗。

二皇子虽是备受推崇的贤能之士，但实际上他的心思缜密，无人能参透。这等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，也是他力推他为西之首的重要原因。

“中臣大人先退下吧，本王会好好思量你的话。”待中臣大人离开，他才缓缓坐回软椅，尉迟不知何时已悄然守立在他身后。

看见主子似乎陷入沉思，尉迟暗忖方才中臣大人究竟说了什么话，竟让二皇子这样苦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