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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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利普·阿德勒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着。

拉腊后座的那位女人，着得克萨斯口音大着嗓门说。

“他是不是极了，阿格尼斯？我对你说的没错吧？”拉腊极力重新集中心思。伦敦这笔生意算是告吹了。那地段不理想。她心想。人们不会乐意到那儿去居住。地段啊，地段。她想起了有人向她建议的一个项目，就在哥伦布马戏场附近。这下可以着手开工了。

拉腊身后那女人还在大声说:“他弹得多有情！简直神了！他是最…”拉腊极力不让她的声音进入自己的耳朵。

那地方盖一幢写字楼，每平方英尺可租面积的造价大约需要400美元。要是我们把建筑费用控制在1。5亿，地皮费是1。25亿，其它费用…

“哇，太妙啦！”拉腊后面那女人呼起来。

拉腊吃了一惊，遐思顿失。

“他真是太了！”乐队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声，接着菲利普·阿德勒独奏了四小节，乐队的伴奏越来越急切，鼓又敲了起来…

那女人按捺不住自己。

“快听呐！乐曲正从较强①过渡到较快②啦！你听过这么动人心的音乐吗？”『①②原文均为意大利文。』拉腊牙咬得咯咯响。

损益率保持在最低水平当不成问题，她心想，可租面积造价为3。5亿，利率按10％计算就是3500万，外加1000万的营业费…

乐曲的节奏越来越快，乐声响彻大厅。演奏猝然达到高时，戛然而止。听众踮起脚尖，呼起来。

“好哇”、“妙啊”声此起彼伏。钢琴家站起身，鞠躬谢幕。

拉腊连头都没抬一下。税率为6，减租率可能要达到2。就是说，我们要净赚大约5800万。

“他真是不可思议，是不是？”詹姆士·麦金托什说。

“嗯。”思绪再次被打断，拉腊很不乐意。

“我们到后台去。菲利普是我的朋友。”

“我真的不…”麦金托什拉起拉腊的手，他们朝出口挤去。

“很高兴能借此机会把你介绍给他。”纽约现在是6点，拉腊心想，我还能打个电话给霍华德，让他立即开始谈判。

“他可真是千载难逢的音乐天才，你说呢？”詹姆士·麦金托什说。

一回就够我受了，拉腊心想，嘴上却说:“是的。”他们到了后台门口，一大群人正等在那儿。詹姆士·麦金托什敲敲门。守门人把门呀的一声开了一条儿。

“什么事，先生？”

“麦克托什勋爵拜会阿德勒先生。”

“好的，阁下。请进。”他开了门，正好能让詹姆士·麦金托什和拉腊走进，旋即又关上门，把众人挡在外面。

“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？”拉腊问。

麦金托什惊讶地看着她。

“他们来求见菲利普啊。”拉腊心想:何苦呢。

守门人说:“一直走，前面就是演员休息室，麦金托什勋爵。”

“谢谢。”顶多呆5分钟，拉腊思忖道，然后我就借故告辞。

演员休息室里人声鼎沸，里面早已挤得水不通。人们围在什么人周围，拉腊看不清。人群动了一下，刹那间那人真切可见。拉腊愣住了，她到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，这些年来，深藏在她心底那个若隐若显、似梦似幻、行将淡忘的影子蓦地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，出现在她眼前！洛克因瓦，她梦幻里的意中人，复活了！人群中央的那个男子身材高大，一头金发，五官端正，面目清秀、人，洁白的领带映衬着一袭墨黑的燕尾服。一种似曾相识的觉摄住了拉腊；她伫立在寄宿公寓的洗碗池前，那身穿燕尾服系着白领带的英俊小伙子来到她身后，在她耳边轻语:“愿为你效劳。”詹姆士·麦金托什注视着拉腊，关切地问:“你没事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