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要看书网
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

53

如果出现文字缺失,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/退出阅读模式

“我们没有待在一起的必要了,你走吧,他一会儿还要来找我。”周舟闪开身,给我让出一条出去的路。

我走了两步,回过头对周舟说:“我还会来的!”

“不用了!”我走出房间,听见门在身后“砰”地一声撞上。

此后,我又给周舟打了无数次电话,她要么是不接听,要么是只说一句“以后不要再打电话了”便挂断电话。

我在一次周舟刚接通电话后以最快的语速对她说:“我们合好吧,我想你,我们重新开始。”周舟淡淡地说:“还是彻底分开吧!”便再次挂断电话。

当我第二天再给周舟打电话的时候,她已经更换了手机号码,而她宿舍的电话又总是没有人接,我想,周舟也许已经离开那里,搬进她老板的房子。

周舟就这样离开了我,除了悲伤,我一无所有。

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,才懂得拥有的可贵。

我开始与啤酒为伍,每喝到深夜,醉醺醺地回到宿舍睡觉,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,躺在上赖到天黑,然后再次去往小酒馆,生活混,惨不忍睹。

和周舟分手后,我又找了一些子的工作,每次看到招聘会上人头攒动的场面,我就想,我在北京每年数以万计的毕业生中究竟属于什么水平?

我应该属于有点儿自知之明的人,决定毕业后不参加工作,不在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的建设队伍中滥竽充数。

学校发下来一份成绩单,容纳了四年来所有科目的‮试考‬成绩,我那份放眼望去,是六十多分,张超凡那份却是八、九十分遍布每个角落。

此外,我还有一门功课没有通过,惟一的机会就是毕业前的一次补考,可凭我目前的状态,是难以应付的,我本就没有翻看书本的心情。

‮试考‬的前一天,我给刘小康打了电话,他说:“我现在不干这行儿了,你另请高名吧!”我说:“你给我再找一份卷子和答案,多少钱我都要!”刘小康说:“不是钱不钱的问题,好马不吃回头草,我现在从事it业了,你要是攒电脑尽管找我。”我说:“这门过不了我就不能毕业。”刘小康说:“那你就好好复习吧,我已经弃暗投明了。”

“可我明天就要‮试考‬了!”

“你只能今天晚上别睡觉了,多看会儿书,祝你通过!”刘小康挂断电话。

“你大爷的!”这天晚上,我没有去复习,而是又喝了一宿的酒。

当‮试考‬开始的时候,我还沉浸在昏沉的睡眠中,当我醒来时,‮试考‬已经结束。

看来,我只能得到一个肄业证书。

系里将离校期限定在7月10,我开始心情复杂地收拾宿舍内物品。

我将宿舍的东西陆续收拾干净,该扔的扔,该卖的卖,还有一部分认为有价值的,送给了对它们兴趣的同学。

我这四年积攒了近一百本教科书,它们还像当初发下来的时候那么新,总定价是一千八百多块钱,而我却将它们卖了不到二十块钱,张超凡也卖掉了自己的课本,他得到的钱却比我多出三,我揪住收破烂的老农说:“同样的书,为什么我的比他的少三?”老农说:“我是按斤称的,他的书比你的沉一斤。”

“不可能,我俩的书一模一样,一定是你的秤有病!”

“干我们这行儿没有秤没病的,缺斤短两是正常的,但你俩的书是我用同一把秤称的,相对而言还是公平的,这是书本自身的原因。”我觉得老农的话言之有理,拿起一本张超凡的书翻了翻,发现里面是钢笔、圆珠笔、签字笔划过的痕迹,这些笔水印在纸上,无形中增添了书本的重量,而且张超凡的书中还夹杂着他看书时因动脑而落的头发和头皮屑,手上的污渍油渍也沾在书页的边缘,这些组合在一起,构成了多出来的三钱。

张超凡是在把书本中的知识装进肚子后卖掉书的,不像我,腹中空空,和当初领到它们时一样。

我对老农说:“那我的书还比他的书新呢!”老农说:“我们不管新旧,凡是卖给我们的,我们全认为是破烂,这书我们也看不懂。你的书比他的新只能说明你没好好学习,你为啥子不好好学习嘛!”我心想,你知道个,就把他打发走。

我将所有的磁带送给了那些只听盗版唱片和音乐台的同学,它们对我不再重要。

我把从图书馆偷来的和从书市上买来的书让钟风全部拿去,听说他突然恋上文学。

钟风决定放弃专业,弃医从文,当一名作家,他说这样的作家有许多,譬如:余华、毕淑,还有鲁迅先生,他还说出鲁迅先生说过的话,治病救人的真理不该是对身体的‮物药‬治疗,而是拯救人类的灵魂。他在动笔前买了一本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和一本《成语词典》,以每天10页的速度背诵,对未来充信心,说他的书一定能够出现在西单图书大厦的书架上。我看过钟风写的一部另类中篇小说,叫作《我为什么总想犯罪》,构思奇特,语法新颖,是黄和恐怖内容,让我看后三天内食不振,心律失常。

我从吕梅那里得知韩已经怀孕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的消息,韩马上就是要做母亲的人了,我却觉自己仍是个孩子,我和她不再属于同一代人,我们之间开始出现代沟。

我在给韩打过电话,祝愿她一切顺利后就和她彻底失去联系。

佟小娅在准备离校的同时,还忙碌着毕业后立即同那个研究生结婚的事务,她已置办好一切出国所需物品,漂洋过海指可待。

拍毕业照的这一天,杨正好来到学校,我拉着他一同去照相,他推说:“我已经不属于这个班了,就不去了。”我拽着杨的胳膊说:“你要不去我也不照了,没你没劲。”杨被我说动,我们夹在队伍中间,站在镜头前,快门按下的那一刹那,我用余光看到杨的眼中出泪水,他自言自语道:“一起进的校门,却没能一同出来!”然后,我们去了学校附近最好的饭馆吃散伙饭,在场的人无不泪如雨下,这是四年里我们吃得最伤的一顿饭。

我们从中午吃到夜晚,啤酒喝掉一瓶又一瓶,往的仇人通过啤酒化了干戈为玉,昔的恋人面对天南地北的去向无能为力。我们讲起曾经做过的傻事儿,唱起曾经唱过的歌,最后大家抱头痛哭,不愿散去。

也许,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了,此饭过后,该出国的出国,该回老家的回老家,该上班的上班,该待业的待业,该分手的分手。

这一时期,学校周边的饭馆无不一片人肺腑的景象,哭泣声取代了声笑语,从每个饭馆传出,听了让人心酸。

,该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