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突如其来的新生活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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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见。”从这天以后,韩直到开学前准备动身去上海的时候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,我说去送她,韩
说不用,她马上就要下楼去车站了。
寒假里我和杨在钟风家里小聚了一次。这次聚会是因为杨
提出了组建一支乐队的想法,我们三人对音乐的热
不言而喻,但在对待音乐风格的问题上却大有差距。当时有一种叫做“朋克”的音乐形式正在北京如火如荼地上演着,一时间无数地下乐队涌向大小酒吧,向人们展示这种音乐的魅力,钟风正是这种音乐的忠实
好者,他想把乐队风格定位于此。我更偏
非主
一些,想把音乐做得注重旋律和讲究音
,特别是在对效果器的使用上,然而我从没摸过电吉他,更何况对效果器音
的研究。杨
喜
的是另类音乐,这种音乐特别凭借个人的
觉和独特气质,我曾在杨
那里听过几盘关于这种音乐的打口磁带,它给人一种空灵和虚无缥缈的
觉,像是清晨河面上漂浮的雾气,又像夜空中缓缓游动的浮云,给人
觉忽远忽近,近在眼前却无法企及,支离破碎又浑然一体,做这种音乐更需要乐器的考究。
我们仨人在此问题上争论不休,都在竭力通过说明自己所喜的音乐如何好而说服他人。忽然,我们意识到一个更为严重而且是最
本的问题…乐器和人员的不足。我们那三把木吉他难堪重任,这里还涉及到分工的问题:谁去当主唱,谁来弹吉他,谁去弹贝司,谁来打鼓。
一想到这些问题,我们不有些头痛。钟风拿出他爸从俄国斯带回来的“伏特加”被我们一饮而尽。在此过程中,钟风详细地向我和杨
讲述了他和女朋友何乐上
前后的每个细节,让我俩好生羡慕。钟风以过来人的口吻对我们说:“就那么回事儿!”我和杨
谁也不信:“一定是你情绪酝酿的不对。”钟风的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说:“
,真的,我真没骗你们!”之后,我们仨人分别醉倒在钟风家的沙发上、
上和地上,待我和杨
醒来时,我们看到钟风父母在厨房忙碌的身影,而钟风依然鼾声震耳。我和杨
相视一笑,又闭上了眼睛。
饭菜的香味已经飘进我们的鼻孔,沁人心脾。
终于开学了,救我于无所事事、穷极无聊的水深火热之中,我的乏味即将得以解。大学的假期没有作业,因此我没有了上中学时因为作业没能完成的惶恐不安,更不必为躲避
作业而在开学的第一天找出各种借口躲在家里,现在我终于可以昂首
、理直气壮地走进学校了。
开学前,我抱着重新改过的态度制定了一份作息表,我把它贴在边的显眼位置,以此
励自己奋发向上、自强不息。我特意用复印纸和签字笔将这份极有规律的作息表制作完成,目的是让它不因时间的
逝、岁月的磨砾而面目全非,我要它永保清晰,时刻贴在
头焕发积极向上的光彩。
我在这张作息表的背面涂胶水,将它贴在我认为最佳的位置。我想,今后的三年半内,它将每时每刻引导我沿着一条健康、勤勉的道路一如既往地走下去,所以我又找来透明胶条,从正面将它与墙壁牢牢地粘在一起。
我结合自身条件,经深思虑而拟订的作息表内容如下:6∶00—6∶20起
、叠被、穿衣、洗漱6∶20—6∶50背英语单词100个,高声朗读英文课文两至三篇6∶50—7∶20去体育场慢跑5圈(400米一圈)7∶20—7∶50吃早饭(至少1个
蛋,无论是煮、是煎、或是炸)7∶50—8∶00去教室做课前准备。
8∶00—11∶30认真听讲、做笔记,积极踊跃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。课间休息做眼保健四节,眺望远方(尽量看远处绿
的草树,冬天可以看远处穿绿
羽绒服的女生),少
烟,争取做到不
烟11∶30—12∶20吃午饭(保证质量、热量)12∶00—13∶30睡午觉(不必全
光)13∶30—17∶00上课(同上午内容)17∶00—18∶00晚饭(要吃少,但保证不会在睡觉前
觉饥饿),小憩片刻。
18∶00—22∶00去教室学习(除了复习、写作业外,还要预习明天的课程)22∶00回宿舍看中央电视台的晚间新闻、体育新闻和天气预报。
11:00弹吉他陶冶情,直至弹累为止(注意:不要影响他人休息)。上
睡觉前一定要洗脸、洗脚、洗袜子,保持内
的宽松,以积极的心态
接崭新的一天。
齐思新看了我的作息表后嘲讽地说:“没想到现在还有你这样的大学生,如果评选北京市本年度十佳杰出青年的话,非你莫属。”我对齐思新的话嗤之以鼻,我要以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,我是怎样作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大学生跨世纪的。
我在作息表中略去一项重要计划,即从以上列举的诸多行动中空儿找个女朋友,这事儿不能再耽误了。
第二天当齐思新背着书包准备去上课的候,已经是七点四十,我匆忙起,穿衣、洗漱、抄起书包顾不上吃早饭就跑向教室。
晚上睡觉的时候,我从鼻孔中抠出许多秽物,一时间不知道抹在哪里,总不能粘在手上,举着胳膊睡一宿,于是就顺手将它们抹在头的作息表上。当时我心净如水,毫无杂念,只是
觉气息出入自由,鼻孔通畅了许多。
第三天早晨,我将那张粘污秽的作息表从墙上撕下,团成一团儿,用力向簸箕抛去,周围的空气让我顿
轻松了许多。
我们机械系开设了著名的“五大力学”这五门课引得无数英雄竞折,足见其难度非同小可。它们是:理论力学,材料力学,弹塑
力学,
体力学和
传动力学,其中理论力学和材料力学是这学期开设的专业基础课。为了到期末试考的时候毫无惧
,我在开学初便对这两门课听得尤为认真,详细的笔记和书上的勾勾画画、圈圈点点就足以证明于此。同学们一度对我另眼看待,
支书甚至找到我谈话,要把我作为先进分子的典型发展成为
员,我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。
后来,我认为自己不能再如此虔诚地学下去了,否则我会对这些课产生浓厚的兴趣,我将因为陷入对它们的深深热中而不能自拔,我会情不自
地变成好学生,而这些并非我的意愿,我希望它们在我的生活中消失,越远越好。
培养对这些课程的兴趣实属不易,而摧毁对它们的热却易如反掌。就在五秒钟的时间里,我扔下手中的笔,合上摆在面前的书,趴在课桌上睡起觉来。这一幕被坐在我身后的
支书看到,他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:“自甘堕落,可惜呀可惜!”我听到了这句话,但没有理睬他。
我这学期的生活就是对上学期的克隆。课能不去上就不去上,抄作业,睡懒觉,踢足球,晚上和杨喝完酒后去楼顶唱歌,再有就是找个女朋友的想法愈发强烈。
一天,我们踢完球后去洗澡,学校澡堂的时间安排是女生一三五中午、二四六晚上洗,男生是一三五晚上、二四六中午。这天正好是星期三,我和杨、齐思新第一批走进澡堂,浴室的衣柜敞开着,不知道中午哪个女生洗完澡没穿内衣就走了,留下一个黑
罩陈列在衣柜中,齐思新用两
手指将它拈出,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得出结论:“该女生的
围至少在92以上。”烟雾缭绕的浴室里,热水沐浴着我的身体,冲洗着因踢球而疲劳的肌
,舒适的
觉传遍全身。几个学生在我身旁议论着有关电机系统设计的问题,一串串名词数语传入我的耳中,如同一滴滴冰水溅到身上,给我带来阵阵寒冷。他们**的身体被蒸汽浓浓地包围着,只有凸起的
部和头颅在气雾中隐约可见,他们将会是国家的栋梁,是国家的第一生产力。讨论还在继续,我匆匆冲去身上的泡沫后离开了这里。
回宿舍的路上,天空刮起大风,女生楼一层垃圾池里的东西全部被刮了出来,其中绝大部分是卫生巾,漫天飞舞。齐思新怕卫生巾刮到脸上,就边跑边喊:“快跑啊,天上掉卫生巾了!”回到宿舍,齐思新一边照着镜子剪鼻,一边疑惑地说:“你们说今天这是怎么了,又是
罩又是卫生巾的。”杨
在一旁抠着脚皮说:“今天是妇女节。”齐思新恍然大悟:“啊?今天都三月八号了,我以为才二月底呢!”三月九
的清晨,天空晴朗,尚未变绿的草地被安静地躺在上面的卫生巾装点得五彩缤纷,婀娜多姿。
三月八这天夜晚,我在这个本该属于女
的节
里莫名地烦闷起来。我呆在宿舍
着烟,像只无头苍蝇东撞西撞,挨屋
窜,发现大家尽管也无所事事,但他们却不像我一样魂不附体,他们可以把打牌、玩游戏、发呆、嗑瓜子当作一件件有意义的事情专注地完成。
我找到杨,他正趴在桌子上写歌词,我看见那张伏在桌上的白纸上面写了两个字“年华”杨
把笔扔在一旁,身体向后一仰,躺在我的
上冥思苦想起来。半天后,杨
坐起身,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句歌词,还没写完,又把这句话划掉,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“嚓嚓”作响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。
“,怎么突然就没
觉了。”杨
把纸
成一团,随手向墙角扔去。
“喝点儿酒去吧。”我觉得这是自己目前唯一做得下去的事情。
“好吧!”杨披上军大衣,欣然同我前往。
我们来到一家开在校园里的小饭馆,要了一些凉菜和啤酒,一边喝酒一边聊起天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