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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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白为了不想令柳、葛诸老,对自己悬念太久,是决心不住旅店,山行野宿,务期早到早回。
第一夜,他是随意找了个干净山,胡躺上半宿…
但次凌晨,他才一睁眼,便大在吓了一跳!
就在这山的入口上端,用白纸钉,钉了一只蝎子…
蝎子既已被钉,当然业已死掉,但这蝎子尾钩,却被漆成了银白泽!
白钩毒蝎,是“天蝎秀才”欧纶的独有信物,怎会被人钉在自己所睡的山口,而使自己仍毫无所知…
这是“天蝎秀才”欧纶,故意示威,给自己的警告?还是有第三人救了自己?
后面一项推测的可能,比前面一项的可能,来得较大!
因“天蝎秀才”欧纶与自己仇怨太深,若是他来,决不会仅仅示威,必趁自己睡之际,暗下狠心辣手!
不论是那种情况,这情况都极可怕!
所谓“可怕”就是司马白认为自己内功进,耳目极灵,不可能睡得有人把这只“白钩毒蝎”钉在口壁上,仍自毫无所觉!
这决不是自己睡得太沉,一定又发生了什么特殊蹊跷!
司马白越想越自骇怕,出了一身冷汗,赶紧先对自己的身体内外,详作检视。
身外毫无异状,无甚伤损,也未丢失了什么东西!
…
调气行功,周游百,也觉五脏六腑之间,没有什么不妥不适之处…
司马白先清楚自己内外无恙之后,才站起身形把那用白纸成的钉蝎纸钉,取下展开!
他认为既有人暗中杀蝎,帮了自己大忙,则此人不是师执,也是好友,或许会在纸上,对自己留些什么话儿?
果然,纸上有字,不过字极简单,只有八个,写的是:“风摇曳,长发丝丝…”字学“衙夫人”体,写得秀无比,词句也不太陌生,曾经听得。
司马白在向那两名黑衣女子探询她们是为谁作“青鸟使”时,那年龄稍长的黑衣女子便过“映烛生辉,宝光灼灼,风摇曳,长发丝丝”之句。
自己当时便已猜出前两句,暗扣一个“珠”字,后两句暗扣一个“柳”字,如今居然又见这“风摇曳,长发丝丝”之句,难道柳还珠并不在“岷山负心潭”竟就在自己身边,隐藏暗处?
司马白想至此处,相思腹,情难自己,竟走到口,目扫四处,高呼“珠姊”!
但空山杳杳,只有回音,司马白空自呆然傻立,喊了半天,也未见得他那位心上人柳还珠的婀娜身形出现!
万般无奈,只得再往前行,这回司马白只是安然举步,并未尽力奔驰,因为他要不使自己过于疲势,留些力,等到夜晚看看会不会再生怪事?
由于他期望打破闷葫芦,期望有怪事发生,故而司马白仍不住店,再作野宿。
这次,他因想察破端倪,连山都不曾住,就选了一株枝叶茂盛,覆盖颇广的大树之下,盘膝静坐,入定养神。
假使再有什么风吹草动,此处无甚遮敝,视界良好,司马白只一睁目,对方便无可匿迹,非现原形不可!
一更,二更,平静无事…
到了三更,司马白鼻中突然跃得一种绝不庸俗浓郁的淡雅花香气息!
他知道蹊跷来了,要想睁眼,但两层眼皮,竟如千万斤重,无法睁得开来,反而把头一垂,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