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击掌为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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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笑释然。

“我办不到。”池暮笑道“如果这样说，首先就不该让你进来‘兵器房’了。你呢？”

“你为什么让我进来这里？”方真没有回答他的话，却反问道。

“如果我想敦请你主持兰亭池家，居然这里那儿都成为地，试问这样的小器能容得下你的大才吗？”池暮即答，眼里闪动着诚挚，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心里头的话“所以我已经吩咐下去，凡是我能到之处，方少侠也能到，谁敢相阻便杀谁。”方真看着他，忽然垂下了眼帘，道:“难怪沿途上无一人阻拦，我看见小白，问你在那里，他也直言无讳。”池暮道:“我也知道你大概会在这个时候转醒过来，所以特别在这里等你。

“等我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等我做什么？”

“看暗器。”池暮的眼睛闪耀着星星般的奋悦“看这枚星星一般的暗器。”

“可惜我对暗器的兴趣不如你。”

“但你对杀你的人一定很有兴趣。”

“可是杀我的人已经死了。”

“飞星子不错已经死了，”池暮笑得很有些诧异“但暗器不会死的。”方真觉得他应该开始要重估池暮了:“他的暗器？”

“这种暗器是用一种绝世的矿石研制的，当然还要加工、喂毒、装机括，但最重要是这种矿石，非钻似钻，既不是猫眼碧，也不是闪山云，这种矿石已成了绝世奇珍，听说除了‘神不知、鬼不觉’两兄弟出生的燕云之外，就只有皇里有一块，”池暮道“一大块。”

“皇？”

“这种暗器之所以无法推广传，可能便是因为材料大不易获得之故。”池暮道:“你一定会问:飞星子又是怎会获得的，是不是？”方真点头。

“答案很简单，”池暮道“飞星子是皇城里的殿前司，曾任副部指挥使一职。他的职位是掌殿前诸班值，及步骑诸指挥，凡统制、训练，审卫、戍守、迁捕、赏罚，皆是他的司职。”他望定方真道:“一个皇帝殿上的副指挥，千里迢迢的过来杀你，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？”方真怔怔忡忡的呆了一阵，才苦笑道:“看来我的麻烦还不止在洛城。”

“有些人去到那里，那里就有麻烦；去到什么地方，那地方就会发生大事。”池暮道“更奇特的是那两个使九耳八环锯齿刀和使镔铁禅杖的、以及那个裹腿洒鞋穿油绸子布衣的杀手…”方真无奈地笑道:”他们总不会是皇亲国戚罢？”池暮道:“他们只是‘天星、亮晶晶’的成员，可能跟飞星子是同门。”方真道:“这点倒并不意外。”池暮道:“刘军师推测在洛城郊狙袭我们的，也是‘秦时明月汉时关’的人，你知道‘秦时明月汉时关’罢？”方真开始觉到头痛:“你说的是那个杀手集团？”他开始在脑里整理了一下“等一等，现在总共有:兰亭和小碧湖的人要找我，妙手堂则想要我的命；飞星子是‘天星、亮晶晶’的一员，但又曾任职皇城戍守司，‘天星、亮晶晶’似也非要把我杀死不甘休；‘秦时明月汉时关’亦曾狙击过你，被我杀了几人，石断眉很可能是这组织中的头领之一，他也设计杀我，而他已加入了妙手堂…”他苦笑道:“看来，这些要置我于死命的人，牵连可真不少。”池暮道:“岂止于你，就算洛四公子之争，只怕也有不少牵连，幕后也有不少人纵。”方真眉一挑道:“还涉及朝廷权、廷内争？”

“家兄虽然是世袭王侯，但若论结权官，兰亭不如小碧湖的游公子，若论私予朝臣厚利，池家亦不及妙手堂回百应。”池暮语音非常平静“我们要维持这个局面，至少要比人更艰难上三四倍以上，就算比诸于千叶山庄，也不如人，因为葛铃铃毕竟是当今御史的未来媳妇，我们可什么都没有。”方真打断池暮的话: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”

“因为我知道我留不住你。你一定觉得奇怪，我们为何非要用你不可？这答案是:我觉得你是我们唯一的寄望:刘军师智慧过人，但武功平平；小白忠心耿耿，人生阅历却是不足；洪三热英勇心热，但行事过于鲁莽；加上家兄残废，大嫂是弱质女，我又…唉！不成材…只有少侠能光大兰亭，壮大池家…”池暮坦诚地道:“我就是知道兰亭的小小格局，容不下方少侠的气宇气概，我只想让方少侠临走之前，毋要误会了我的心意就好。”方真忽道:“你既知我要走，你还告诉我这些？”池暮道:“方老伯和小弟的死，我总觉得有愧于心，无论如何，我们的本意原非如此，发生这种事更始料非及，更觉得有必要对你坦言。既发生这样的惨祸，我已嘱小白亲去把少侠的红粉知音惜惜也保护了起来。”方真望定池暮，一字一句的道:“我虽不接受你的聘用，但说不准我会过去小碧湖、妙手堂、千叶山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还对我吐池家的危机？”

“对少侠，无事不可直言。”

“你要兰亭的守卫，任由我来去，不怕我杀了你，向你的敌人邀功？”

“你不是这种人。”

“假如我是呢？”

“这是我自找的，我认命。”

“好，”方真道:“你成功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池暮不解。

“我会留在兰亭，为你效命。”方真一个字一个字地道:“我会加入兰亭，替你扫除障碍。”池暮高兴得跳了起来，喜极忘形，竟一屈膝、一头就跪了下去。

方真连忙截住。

“可是我有几个条件，你必须要答应我。”池暮喜得口齿不清，只说:“别说几个条件，纵是千个百个，我也答应你。”说到这儿，猛省了省，才补充道:“除了家兄和大嫂之外，就算你要在事成后取我命，我也绝无尤怨。”

“真的？

“真的。”池暮说得绝无转圜余地。

方真心里很有些动，忽也一拜倒地，池暮慌忙扶住，急得冒汗的说:“少侠在兰亭，好比我恩公，好比我师父，怎能如此，怎能如此！”方真正道:“我加入兰亭的第一个条件是…”

“你说，”池暮急切的说:“我都答应你。”

“便是要你成为我们的主子，决不可太礼待我。”方真肃然道“军令无威不行，臣命无君不从。你要光大兰亭，重振声威，就必须要像个威严的明主，才能眼众。再说，只要我答应加入兰亭，我就是兰亭一员，无论赏罚，与人无异，公子若破格施恩，反令公子失却威信，亦使我招妒致危。”池暮被这番话说得汗涔涔下:“是，是…”方真诚挚地道:“后公子就待我为一名部属就好，并请勿以少侠相称，直呼我名字便是。”池暮想了想，还是持意的道:“少…你的年纪可能比我稍长，不如…不如我就称少侠为兄…我对方兄推心置腹，肝胆相照，实无异兄弟。”方真见他说得真诚，连眼眶都了，心中也忍不住起一份情义的惊涛，点头道:“好，咱们心里是祸福相共的兄弟。对外，仍执主仆之礼，如蒙信任，只当我是公子身边将便是了。结义一事，莫让外间得悉便成。”池暮大喜伏拜道:“方大哥。”方真忍不住心怀动，也跪地相唤:“池弟。”两人相视而笑，不击掌为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