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守得云开见月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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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苏旷斜踢左腿之际,铁镣带着右腿登时失去了平衡。只见他腿双在空中一转,旋即再次站稳这正是他昔年苦心学来的奔腿法。他双臂一翻,身子已游鱼般从铁链中退出,身后兵刃齐至,苏旷猛向一侧连翻,站起身来时,铁链已在手上,啪的一记甩出,卷住江中斩来的钢刀,猛一较力,钢刀从江中手中出。
江中了口气,将背后的惊涛剑拔了出来。
其实,苏旷的心也在狂跳不已。这一通动作若慢了片刻,只怕已经死了几十遍了。人到情急的时候,应变之快力道之强,连自己都会吓一跳。
他浑身是伤,看上去惨不忍睹,但铁链一到右手,似乎就虎虎有了生命。此情此景,和他在滇池小舟练刀时有异曲同工之妙,在方寸腾挪之间出手,长短随意,以快打慢,周身虽有羁绊,但我之所至,即为方圆。
江中一向知道苏旷的功夫好过自己,但实在没有想到,会高到这个地步。
他看了看苏旷,好像想到了什么,挥手吩咐手下道:“一起上!”苏旷一条铁索使得如天马行空,罡风大振,每一起手,夜空中如闻鬼哭。他周身连同退路都被刀风罩得严严实实,但越斗越是酣畅,一式未落一式又起,肩肘拳指,怀抱之间另开天地,在众人的恶攻间游刃有余。
此时苏旷心中一片空明。他这些年来恶战无数,但刚才的凶险真是平生未遇。此刻双足虽然还被镣铐束缚,但一旦江中袖手旁观,这些士卒即便成百,也不过是给他喂招而已。
喂招…苏旷忽然转头看向江中,目光中有疑惑。
江中冷哼一声,抖腕一剑,直向苏旷背后刺去。
“来得好!”苏旷大喝一声,在两刀错间猱身而上,左肘一沉,顶向江中膻中。江中微闪,苏旷也借势微转,左肩带背斜撞他口。江中急退间,苏旷不管不顾又是一拳,正打在他口气海。
江中口一堵,一口鲜血涌到喉头,但稍稍运气,真气转居然无甚障碍苏旷还真是睚眦必报,无论如何,吃的那点儿亏都要讨回来。
帐篷外,有一声极轻极轻的咳嗽,好像在催促什么。
江中一怔,却见苏旷微微发呆,似若有所思,拳脚越来越慢,眼中出狂喜之。他忽然抬头道:“再来。”江中知道这是学武之人的紧要关头,横剑当喝道:“狂徒,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?纳命来”外人看上去他俩是在命相搏,但江中其实是在把惊涛剑的十六路杀着一一施展出来。
苏旷口狂意上涌,平生所学涌上心来,却又一一忘却。内功外家渐渐圆通,诸般法门再无壁垒,一时间忘却了南疆纷争,只看定惊涛剑的来龙去脉招招使出,都是后发而先至…
当啷一响,苏旷的铁索竟又将江中的惊涛剑绞得离手而去。
江中一错神,苏旷抬手将铁索掷向半空,一拳劈面而来。
这一拳柔中带刚,神完气足,左肘收回抱月之势,周身上下再无破绽,俨然已达拳法的完美境界。
江中两手空空,退无可退,正在拳风触及膛的刹那,苏旷伸拳在他鼻子边比了比,回手接住半空落下的铁索,静静立在当场。
是了,小舟上顿悟的武道发挥到了极限,开眼即生,闭目则亡,攻守之间,唯我独尊。
连围攻的士卒都被莫名的气势所慑,畏首畏尾,谁也不敢向前。
江中忽然抱拳道:“恭喜。”一时间众人瞠目,不知怎么回事。
但苏旷却微微一笑,知道自今夜起,他的武学造诣终于进入了绝顶高手的行列。
半生负气,始有今,居然因祸得福。
难以名状的欣喜之情溢怀,苏旷忍不住一声长啸。
啸声清越,直上云霄。他铁索挥出,卷住帐篷一边的桩头,手臂带力,身子已经破空而去。
夜空里,一片金铁鸣的哐啷声,伴着那声长啸,久久不绝于耳。
苏旷不敢走远,只在大帐外一里地附近的草丛中停了下来。
他摸来摸去,居然摸到一柄钝刀。稍稍用力将护手拆下,左拧右砸顺出一个尖口,差不多了…脚上的玩意儿比提刑司的家伙差得远,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开了右脚的锁镣。
四肢自由,一阵轻松,脑子微微发晕,这才想起自从冯笑儿说“找碗斜拉暖暖身子”时起,就已水米未曾打牙。
偏生左脚的锁口居然被死死地卡住了这是什么糟烂工匠的手艺!身为昔六扇门开锁的行家,苏旷暴怒之下直想骂娘。何鸿善的部下人心不齐也就算了,连刑具也是伪劣的物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