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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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蝶兮跟了进去。

陆寒进了一间小得几乎不能转身的浴室，当没崔蝶兮这人存在似的，哗啦哗啦开著水龙头。

包括浴室，这间屋子顶多两坪。没有窗，没有空调设备，一、一柜，什么都没了。崔蝶兮鼻子酸涩。

这是她妹妹住的地方呢？

崔家的大‮狗母‬，都住得比这空敞、舒适。

“陆寒──”崔蝶兮站在浴室门口。

“你愿意跟我回家吗？”陆寒的头发包在浴巾里，她用力地，水珠子溅到崔蝶兮脸上。

“我的家在这里。就这两坪不到的黑房里！”

“陆寒──”崔谍兮几乎要哭出来了。

“那个家──也是你的。”

“我姓陆。”陆寒毫不领情，在角边找到一只吹风机。

“爸爸的遗愿──希望能找到你。”怯怯地，崔蝶兮不像姐姐，倒像个年幼许多，不太敢启口的妹妹。

“爸爸留下一封信，他说你母亲是个伟大、骄傲的女人。

他死的时候，一定很遗憾，否则，他不会要我帮他做这件事，──找回你们。”

“找我们？”吹风机呼呼地冒出热气，陆寒从小镜子里冷漠地看了崔蝶兮一眼。

“你知道吗？我悉你的一切，我从小看你的照片，看到我跟爸爸──”陆寒停顿了片刻，做了个更正。

“跟你爸爸最后一次见面。”陆寒冷笑了一下。

“说是我母亲拒绝你父亲的接济，但，他拿过我的照片给你看吗？她告诉我，我有个姐姐如何漂亮、如何聪明、如何乖巧，他跟你提过有我这个妹妹吗？就算我没你漂亮、聪明、乖巧，我也是他的女儿，他为什么只敢在黑暗里我。””半的头发不吹了，陆寒被一股委曲的悲怆，刺进深遂的心口。

“我嫉妒你！我从小就嫉妒你，嫉妒我只能被偷偷摸摸的。嫉妒你抱眼睛会眨的洋娃娃，而我只能拿妈妈的洗衣肥皂水，来吹泡泡，我嫉妒你照片里每一件漂亮的衣服。可是我就是两件制服换著穿，我嫉妒你看电视，旁边还躺了只狗，而狗竟睡在长羊毡上，我却每天放学回家，帮母亲替别人熨衣服，烫伤了手还不敢哭，因为，妈妈要熨到深夜。”陆寒那股刺心的悲怆，令她眼都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