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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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家已经很久没这般热闹了，凡族中成员，无论叔伯兄弟，姑婶嫂娘，皆齐聚一堂，偌大的正厅也放不下这诸多位子，只好将四扇大门敞开，桌椅一直摆至前院，绵延如长龙。

丫头婆子、家丁仆从，亦夹道观望，熙熙攘攘，将乔家前院挤得水不通，就算元宵观灯也不似这般热闹。

今这番景象，不为别的，只为乔家已经停办了几代的赛足会。

说起这赛足会，虽然祖志上有记载，但谁也不曾亲眼目睹，只听闻当年的绮丽奇事，越发让人心中难耐，拼命一观。

因此，乔夫人要重办赛足会的消息一经传出，请帖尚未发出，族中长幼皆争相前来，人群如，蔚为壮观。

晌午过后，上三竿，乔夫人终于面，在大少爷的搀扶下，缓缓踏入正堂。

“各位亲朋，”乔子业朗声道“今请大家拨冗前来，只为乔府选内当家一事。按理，内当家应由长媳担任，可惜在下尚未娶，迫于无奈，只好从其余诸房中，选一贤媳统管乔府。”

“敢问可是赛足以定人选？”族人接话问。

“没错。关于这赛足会，祖志上早有记载，家母曾在二十年前，亲眼目睹。”乔子业微笑解说。

“二十年前，便是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？”族人惑“我等不曾听闻办过此赛啊？”

“当时老太爷的几个姨娘亦为了内当家一职争得头破血，老太爷无奈之中，便拟了赛足试炼，打算依照祖志，从中选出一人。不料，赛事初开，老太爷便心绞病发西去。之后内当家一职由我二娘继任，所以关于当年之事，族中鲜少人知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今赛足之题目，便依当年老太爷所拟即可。”族人纷纷提议。

“没错，正是此意。”乔子业点头“这样既尊重先灵，又省了不少事。”

“但不知当年赛题到底是什么？”族人不由得好奇。

他这回却莞尔不语，只吩咐仆婢道“去请几位少过来吧。”

“回大少爷…”四少第一的贴身丫环小颖挤入人群，急得泪面“咱们家少，怕是参与不了了…”

“怎么？”乔子业一怔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四少前挑眼，不料把脚挑肿了，今连都下不来，哪里还能参加这赛足盛会呢？”小颖脸懊恼。

“这…”乔夫人叹了一声“也算天意吧！叫你家少别心急，先把病养好，这当家之位，其实不坐有不坐的好处，免得烦心。”小颖无语，低头退到一旁，不少旁观者亦为第一扼腕。

不一会儿，管事嬷嬷领着刘佩兰、董家莹及尹素问，雁字而来，三人皆盛装打扮，但裙摆遮地，小心迈步，任凭族人眼珠子都快瞪到地上，硬是不让美足丝毫外。

三人站定，在乔夫人面前并肩排开，同时行礼。

“赛足会的规矩，相信你们都知道了。”乔夫人和蔼道“当着这族中亲朋的面，愿赛服输，无论今结果如何，都不得有任何异议。”

“儿媳明白。”三人点头答。

“子业，你来主持赛事吧。”乔夫人依旧把大权给身旁的俊雅男子。

他上前一步，语气沉着，举手投足，皆让人有肃然起敬的觉。

“今的题目其实很简单，”乔子业淡淡说明“这里有琉璃鞋一双，谁能穿上行走自如，谁便获胜。”衣袖一扬，立刻，便有丫环捧上玉匣，置于厅堂中央。

众人一看，无不怔愣。如果说，之前的“凤仪天下”

“盛世金莲”都是稀世罕见的鞋子，这双则更为古怪。

此鞋以西洋蓝琉璃制成，通透晶莹，其中形状一览无遗，然而却坚硬无比，不似一般绣鞋柔软舒适，说白了，倘若足趾长一截，歪一点儿，恐怕也难以入其中。

这道考题的意喻所在，诸人当下立刻明了——其实，是测足形之完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