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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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然睁开了眼…
不差,他不是在水里,是在一座小茅屋里,耳边还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,至少这座茅屋是近水的。
茅屋里的摆设相当简陋,只有一张木桌一张,他躺在上,桌上放着-盏破油灯。
油灯点着,这就是刚才他觉得在他眼前晃动的光亮。
灯既然点着,想必这时候是晚上。
这么一间茅屋,这么一张,这么一盏油灯,还该有个人,可是四下里静得很,听不见一点声息。
摸摸自己的头顶,还隐隐作痛。
摸摸自己的衣裳,居然完全是干的。
这是怎么回事儿?-李德威就往上坐起,混身骨节酸疼,可是他毕竟还是坐起来了。’刚坐起,他马上觉得背后凉凉的,伸于一摸,不由一怔,前身衣裳全干了,背后的衣裳竟然还是的。
再扭头往上看看,竟然也着一片。
刹时,他明白了,有人把他救到这儿来,可是没人给他换衣裳,硬是让茅屋里的热度“烤”干的,背部紧贴在上“烤”不到所以还没干。
他明白是明白了,可是他也为之一惊,能止屋子里的热度“烤”干一片的衣裳,那非得白天有大太不可,那么现在是夜里,他经过了几个白天了?
桌上的灯不会自己点着,一定得有人点它它才会亮,那么那点灯的人呢?
定了定神,他试着问了一句:“有人在么?”静悄悄的,没人答应。
他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句:“有人在么?”仍然没听见任何动静?
人出去了,还是以为他没救吓跑了?
不管是为什么,总之这茅屋里没人应该是桌上这盏油灯点着以后的事。
都到了上灯的时候了,人会到哪儿去?
他忍不住下了,人有点虚,头有点昏.可是他还站得住,能走。
他刚下地,桌上那盏油灯灯焰突然往下缩,越来越小,越来越小。
他抬眼一看,敢情灯油没了,一盏灯油没了,-盏灯里没了灯油,灯焰哪有不越来越小的道理,恐怕马上就要灭了。
可不是,想着想着那灯焰缩得跟豆一样,跳了一跳就灭了,刹时眼前一片漆黑。
对了,那人想必打油去了。
他缓缓举步走了出去。.
外头是间“堂屋”对面还有一个门,都没灯,外头有亮光,是月光,等到他目光传到那月光洒外头的地下时,他心头猛地一震,怔住了。
门外那月光底下,黄土地上,躺着个人,上身布褂,卷着腿,穿着草鞋,年纪约在四十上下。
那个人前一处刀伤,由左肩斜下直到口;他混身是血,地上也是血。
李德威定了定神,-步跨了出去。
藉着月光,他看得更清楚了,那人肤黑黑的,似乎是长年风吹、雨打、太晒,靠劳力、凭双手讨生活的人。
由左肩斜劈下的这一刀,是他的致命伤,这一刀相当重,骨头都砍断了,显然出手那人是个刀沉力大的练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