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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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突然而下的圣旨，石雪如虽然不明所以，仍立时动身回京，很快进面圣，依例述职之后，就接到皇上下令她参加狩的旨意，大老远叫她回来打猎实在令人不解，皇上明知这时天阁寨正忙于耕。

“皇上也真是的，难道不知道这时天阁寨正忙，居然要将军回来参与无关紧要的田猎。”李菁萍不地咕哝道。

“萍儿，沉住气。”石雪如轻声地提醒她，虽然她们离其他王公大臣有些距离，但怨怼之词还是不宜直说。

“萍儿知错。”李菁萍马上噤声。

“如姐！”后头传来朱意的声音。

石雪如回头看，她正加速赶来。

“意妹！你也上京来了？习夫人可好？”石雪如关心问道。

朱意稳住马“全好了，月大哥也完全恢复了。”朱意高兴地说。

石雪如听了，绽出美丽的笑容“那就好。”

“意儿！快过来，别让小殿下看见你和老姑娘在一块。”清王妃在另一头不悦地催促，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认同。

石雪如淡然一笑，有礼地和清王妃点个头，策马往前。自幼，她就被排斥于王孙贵族之间，年幼时年纪相仿的公主郡主们，因她不得母亲心没有靠山而冷落她；及长，她又因一身战功而被人们视为异类，年纪相近的男子排斥她，因为她抢了他们的光彩，女子疏离她，怕被视为和她同类。难得有像朱意这样有勇气接近她的侯门千金，也会受到她们父兄母姐的阻挡，怕娇娇女被她带坏成为男人婆。

现在多了一层顾忌，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，亲事未定的女孩最好别接近她，沾了她的孤鸾气会嫁不出去。

可笑！汉人认为男儿可以志在四方，女人只得死守闺阁和苗人尚女男之风同样没道理，却都被当成天经地义之事，容不下例外。但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影响不了她，从她决定了不再依靠任何人的那一刻起，就学会忽略旁人的眼光。

心情大好的石雪如开心地大显身手，身为武将她必须保有捷的身手，打猎是最好的训练，她不杀生，通常都痹篇猎物要害，中了抓下猎物后放生，不以要害为目标练就更良的技巧，所以她轻松地猎到可观的猎物，早早到一旁休息。

“喜福，若尘被那么多陪衬的姑娘包围得不得身，怎看得见那总是离群独处的小石卿？”皇上坐在高台上，轻声地问着老内侍。

“陛下放心，您瞧，小殿下自有他的身之道。”喜福笑咪咪地看着前方。

龙若尘跟随着一位小太监走向茅坑处，而后出了茅房，小太监就引龙若尘走向另一方向，而那个方向正好是石雪如特别选中，人少静僻的角落。

石雪如靠着小亭台的廊柱，沐浴着暖暖，连赶路加上一早出门，到有些累，主从两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

龙若尘走进亭内，才发现廊柱边有人，还是个姑娘，本来打算退出，意外地瞥见石雪如绝美的侧脸，和另一边的李菁萍。

这儿风大，他轻轻地走上前，解下自己的外衫，温柔地替石雪如盖上，又从小太监手中拿过他的披风替李菁萍盖上，带着小太监以轻灵的身法，飞身离开小亭。

“小殿下，您身手真是了得，靖南大将军武功高强，竟然没发现您接近她！”小太监佩服极了。

“她们可能太累了，又因为是在御用猎场，所以没有戒心，怎么靖南大将军会是姑娘？”龙若尘松了一口气，没想到靖南大将军的别不是秘密，知道她有大将军的头衔后，想到时总会替她在朝中的立场担心。

“因为南苗民风尚女，那儿只有永靖郡主镇得了，所以破例任为大将军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，一般老百姓并不知情！”他很惊讶这么特别的事居然百姓都不知道。

“一来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，再说这是破格擢用，圣上也不想了纲纪，自然不愿消息外传，所以百姓只知靖南大将军威震南疆，不知将军姓名，当然也不会知道朝廷有位女将军。”小太监详尽地说明，执行所负的神圣使命，让小殿下知道石郡主的种种事迹。

龙若尘慨地想，同样的事功在其他人身上，是名震天下，永垂青史，而郡主立下如此功业，却因为是女儿身，让朝廷觉得不光彩，百姓只知她的官阶，本不知道为大家镇守南疆，让大家安居乐业的她姓什么叫什么。

“你可知郡主闺名？”龙若尘顿时非常想知道这个本该传遍天下的名字。

“石雪如。郡主的名字就和她的人相同，如雪一般…美。”小太监本想说如雪一般冷，可是总管太监说，要让小殿下对郡主产生好印象，男人不女人冷冰冰的，所以赶紧改口。

龙若尘心有同，石郡主的美不在皮相，像雪一样轻灵冷，有着特有的风姿，世间难得。

“石郡主为国经略南蛮，误了婚期，真是可惜，她若留在京城，一定早就儿女成群了，朝中大臣的女眷，没有任何人比得上石郡主的才貌兼俱。”小太监轻叹一声，偷看龙若尘一眼。总管太监说，小殿下心地善良，若能引发他的同情心，就更能加深他对石郡主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