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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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深了口气,直直地望入于岚的眸子。
“我你,我你!这一次,我绝不会再因为任何外在的理由改变自己的决定。我会让你重新信任我、接纳我。我将尽我一切的力量来做到这些,证明我自己值得你所有的信任。
所以不要拒绝我,不要逃避我,给我们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。事实上,你就算说‘不’也没有用,因为我不会接受!”
“不!”于岚惊喊,本能地退后了一步,泪水不试曝制地冲入她的眸子。
“你怎敢对我说这种话!赵允宽,你不明白吗?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,过去了,死亡了!你几曾见过世上有重开的花,倒的水?你又凭什么以为我是路旁的石块,由得高兴扔下就扔下,高兴抬起就拾起?不,我是人,是有情有理,有意志的女人,而我说的每一句记都是当真的!我不信任你,赵允宽,我不会让你再介入我的生命,干扰我的生活!走,回台北去,回德国去!你自己选择的生活中去!要再来打搅我!”
“但我选择的生活是和你在一起,”允宽坚决地说“我说的每一句话也是当真的!小雾,不要逃避我,也不要逃避你自己。不要以为口头的否认就可以抹煞你所受过的伤害,以及曾经存在且一直存在的情!承认它们,面对它们,发出来吧,小雾,你已经抑得太久了!发出来之后,你才能面对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与未来。”允宽紧咬着,眼中出痛苦之,他知道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很伤人,但若不说出,不将她心上的关防闯破,她的痛苦不会宣出来,而创伤的浓血若不出,那伤口就永远不会真正的愈合。
“你不信任我,是因为你不信任你自己,对不对?你不相信你真能令我上你,你不相信你真有力量叫我留在你身边,你不相信你有能力掌握我们之间的关系,你不相信…”
“住口!住口!不要再说了!”于岚尖叫,惊恐地掩住自己的耳朵,一步一步地往后退。夕落的黄昏海岸上,她纤瘦的身子在风中不住摇颤,她苍白的脸如岩壁上打碎的花,她的呼急促,声音破碎“你这个自以为是、自傲自大、自作聪明的自大狂!你竟敢以为…竟敢以为…”羞辱和痛苦堵了她的的喉咙,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她哽咽一声,蓦然掉转身子,盲目地沿着海岸向前奔去。她所有的意志和思想都只集中在一点上,她要逃开,逃离这个刺穿她灵魂和意识的男人,逃离池锐利如刀的心眼和言词,逃离他所指出的…也许一直不为自己承认,但确实存在于她心底的事实。那种伤处与弱点的淬然暴,使她被突然破闸而出的巨大痛苦全然淹没。
她盲目地奔跑,眼前全是光影模糊的泪光。究竟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?如此的天茫茫…于岚脚下一个踉跄,因为绊到洼处而倾跌,她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。
就在此时,她间一紧,允宽自她身后扑了过来,将她抱住。奔跑与倾跌的冲力将两人继续往前拉扯,允宽硬生土地一闪,将自己垫入于岚身子底—卜,重重地撞跌在海滩上,惯作用将他们两人连带得又滚了一圈。
于岚挣扎着爬起身来,因这样的撞击而头晕眼花,几丝长发散地自她额前披下。她半蹲半跪地撑起身子,才发现自己的手肘还撑在允宽膛上,他正用手肘支持自己,从岩块上支起上半身来。这一撞实在撞得不轻,幸亏是在冬天,衣服穿得够厚,但只怕也撞出好几处淤血来了。允宽抬起手来,轻轻拨开于岚脸上的长发,笑道:“你还好吧?”于岚默默地看着他,因为息未定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然后她注意到允宽的手,因为方才的撞击和摩擦,他整个手背都破皮而血,把袖口都给染出一圈血痕为了。于岚颤抖着接过他的手,哑声道:“你…”允宽笑了一下。
“这没什么嘛,只是一点点擦伤。我们男生皮厚,本来就是从小摔到大的…小雾?”他的话戛然而止,因为于岚的泪水正不可遏止地奔下来。允宽一骨碌翻身坐起,将她整个人拥入自己怀中,轻拍着她的背。
“嘘,别哭,”他轻声安她“只是一点小伤嘛,没有什么大不了。没事了,别哭呵!”于岚的泪水涌得更急了。她纤小的身子在允宽怀中不可抑遏地颤抖着,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允宽的衣服。她哭得那样悲伤、那样尽情、那样翻江倒海、那样一千里,全无遮蔽,仿佛要将这几年来的泪水都在这一瞬间完全倾倒出来。她是抑太久了。
允宽怜惜地搂紧了她。哭吧,小雾,把你的伤痛都发出来。如果泪水能洗净你心中的疼楚,冲走你眼底的影,那么哭吧,哭过这回之后,我发誓绝不会让你这样泪,这样悲伤。我将尽我所能地带给你幸福和乐,我要看到你的双眼为我而闪亮,笑庞为我而展开。小雾!允宽不自觉地又将她搂紧了一些,一面轻轻伸手指抚着她柔和的长发。
夕已经降到海平面上,天际尽是金黄。水面上闪动着万道霞光。于岚的泣渐渐低微,允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,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错杂凌的泪水。
于岚突然惊觉到自己的失态,她居然在允宽怀里毫无保留地大哭了一场!狼狈的红泛地泪痕未干的脸。她尴尬地将允宽推开了一些,手忙脚地站起身来,再也不敢看他一眼。可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他又好像太奇怪了?于岚绞紧自己双手,两眼只是看着地下。
允宽一言不发地走过来,轻拢子一下她在风中飞的头发。他没有碰地,可是这动作所产生的亲呢,比碰地更叫她不安。于岚不自觉地移动了一下身体。
“夕很美,不是吗?”允宽在她身后安静地说。他温热的呼自她发际轻轻吹过。
她本能地抬起眼来,看向海面璀璨而辽辽的落。
有那么一阵子,他们两人谁部没有说话,只是屏息地、敬畏地、惊羡地用眼睛膜拜着大自然无比寻常却又无比动人的落景观。岸边翻滚的白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光雾,他们两人的身影在岩岸上重叠成了一个。
太终于完全落下去了,天空和海水的蓝都开始渐渐转暗。允宽将手放在于岚肩上,微微低下了头。
“该回去了,”他说“等天全黑,再要回去可就不那么方便了。”她无言地点头。允宽揽着她往回走,回去的路上依然绵延着沉寂的静默。
回到恒,他们找了家小店用过晚餐,然后允宽把于岚送回旅舍,送她进了自己房间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家?”
“我不知道,”于岚怔怔地道“可能还要几天吧。”允宽沉默了一会,终于决定不再说任何可能刺她的话。
于岚脸上已经有了疲倦的神,是情绪曾经过分动的结果吧?今天她居然会在他怀中大哭,已经是他不敢预期的收获丁,他不想她得太紧。
“好好照顾自己,”他说“不要玩得太凶了。有人会想你的呢。”
“你要走了?”
“小姐,我还要上班啊。”允宽微笑“待会儿得去搭夜车回台北了,真不晓得这把老骨头还经不经得起这种折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