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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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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确实不该救他们!”她回头瞪了那些大汉一眼。

其实若他们中的是不解会死的毒,她还是会救的,不过那蚀魂散的毒到第八后便会散尽,而即便耗费药材相救,也要五才能将毒驱尽,还不如直接把人丢着等毒散省事。

可那些大汉不知其中原因,还真以为他们得痛个七七四十九天,最后模样凄惨的死去,个个顿时面如死灰。

“是啊,所以你就甭理他们了,将人扔在这儿不管,岂不省事多了。”祁兆禾附和道,心里暗忖:怎么有这么单纯的姑娘,他随便说说的话她竟然信了,还一点怀疑都没有?

他一方面觉得有趣,另一方面又觉得她的家人未免太大胆,居然放这个天真的年轻姑娘独自一人在外行走,不怕她哪天被歹人拐了都不知道?

“嗯,不过那位侠士厉害的啊。”苏湘梨可不知祁兆禾现在如何看待她的,她再次蹲下身,指了下其中一名大汉的道,“这哑明明是用寻常手法点的,但我居然解不开。”照师父的说法,武林各家有其独门点手法,非外人所能得知,解不开也是正常,但如今这只是最寻常的点手法,她却还解不了,可以想见点的人功力有多深厚。

“别管他们了。”光看那些人祁兆禾就觉得厌烦,“苏姑娘既是来采药,采完便早早下山吧,碧伏山上有凶禽猛兽出没的事可不是传闻。”

“原来真的有野兽啊?”苏湘梨眨眨眼,“不过其实比起野兽,我倒觉得坏人可怕多了。”她说着,还顺便瞟了地上那些打滚的大汉一眼。

“说得不错。”祁兆禾一笑,“所以姑娘还是尽快下山为妙。”

“祁公子怎么只说我,明明你自己也是呀。”她不大服气,“好歹我上碧伏山是为了采药,祁公子两手空空只是为赏景而来,怎就不忌惮那些野兽呢?”为了赏景而遇难,可比为采药遇难更不划算。

祁兆禾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上碧伏山的真正目的,不过这姑娘噘嘴不的模样实在太可,让他看得心情颇佳。

“苏姑娘说的是,若非碰上那侠士,只怕在下便得葬身于此了。”他微微一顿,又笑道:“不知苏姑娘是否愿与在下一起下山,也好有个照应?”这样单纯可的姑娘,要是不小心失足或是被什么野兽给叼走了,他想自己大概会有点不舍,何况他还想知道她师承何人,怎地小小年纪就知道蚀魂散?

苏湘梨在听了他的话后,像是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看向他,那神情让他想到过去养的小狈,既纯洁又无辜。

“当然好啊!”她嫣然一笑,“祁公子看起来弱不风…呃,我的意思是,文质彬彬…我们结伴而行确实安全得多。”祁兆禾闻言更觉好笑。

瞧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,她居然还想保护他?

她怎么不想想,若他真的不会武,难道和她这同样不会武的小姑娘一起走,便有办法对付盗匪猛兽了?

但他也不说破,只点头道:“是啊,看来得劳烦苏姑娘陪我下山了。”地上那群被点了哑的大汉们,亲眼看着这表里不一的家伙脸不红气不的装起文弱书生,个个气得快吐血,很想揭破这人的假面具。

可惜他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
“啊,可是我的药篓还没装啊。”她突然一脸懊恼。

“若苏姑娘不嫌弃,在下愿陪同苏姑娘采一会儿药再下山。”正好让他顺便瞧瞧她的能耐。

不过苏湘梨显然想岔了,她以为他被那些强盗吓到,才宁愿陪着她继续在碧伏山中绕上一大段路,也不敢再独自一人在山里行走。

想想也是,如果换作她遇上盗匪打劫,死里逃生后一定同他一样心有余悸。

真可怜。苏湘梨想着,脸上不浮现了同情,暗自决定别在山上逗留太久,早早采完好带他下山。

她朝他出了个安抚的笑容,“那么就委屈祁公子和我再走一段路了。”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。

一个时辰过去,见草药采得差不多,两人便准备下山。这一个时辰中,祁兆禾已经大致摸清苏湘梨的底了。

她父母双亡,是由舅舅养大的,不过舅母似乎待她并不好,但她有个非常疼她的姐姐,姐妹情极好。

而教她医术的大夫姓黄。

他听了颇意外,因为尽管姓黄的大夫不少,然而听她的形容,那分明是当年号称“第一国手”的黄子意。

黄子意既然有第一国手的称号,医术自然是没话说,只是他情古怪,多年来隐姓埋名,行踪不定,甚少有人找得到他。

过去从未听说他收过什么徒弟,没想到竟有个年轻活泼的姑娘唤他师父,这世上虽不是没有女医,但毕竟是少数,且通常以看妇女病为主。

只是与苏湘梨相处了一小段时间后,祁兆禾却又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为何黄子意会收她为徒。

别的不说,光瞧她认药草的功力,以及先前只把脉就能探出蚀魂散的能耐,便很难想象她今年芳龄十七,习医不五年,她是极有天分的。

医毒本是一家,连他都有想收她为徒的冲动了。

她脑袋里似乎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念头,刮骨疗伤固然是自古便有的法子,可她一个姑娘家不但不怕血,竟还兴奋的侃侃而谈,甚至提出剖腹产子、钻脑骨取瘀血等惊世骇俗的想法。

她还说了一堆连在医毒之道上浸yin十数年的他都不曾听闻也听不懂的字词,像是什么“杀菌消毒”之类,可她的表情太理所当然,他不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闭门造车太久,以致孤陋寡闻。

“想不到苏姑娘竟有如此雄心壮志,立志一辈子行医救人,在下好生敬佩。”祁兆禾在她的话告一段落时,浅笑道。

尽管觉得她太过天真,但这话倒也不算违心之论,当她说起行医之事,眼中绽放的灿亮光芒教人别不开眼。

他心中顿时有几分惑。

这姑娘虽然生得好看,但更娇或秀丽的女子,他过去也不是没见过,更何况他自己便有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容貌,照理说应该再也没什么美人能够引得了他。

但不知怎地,当苏湘梨用那清脆的嗓音,眉飞舞的说着医理时,他却怎么都无法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。

“也说不上雄心壮志。”她轻叹,“我只是很清楚被病痛折磨是什么样子。”

“苏姑娘过去曾生过重病?”他皱眉,口好像突然被扎了针,微微的疼。

“不是什么重病啦!”苏湘梨朗的笑了笑,“只是我有心房中膈缺损,是先天心脏病的一种…啊,抱歉,我讲得太难了吧?其实简单来说,便是从娘胎里就带了心疾的病谤,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没法医的,但因为我之前得过同样的病,所以才能够这么了解。

“实际上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好了,有不少得了这种病的人都得动手术修补心脏呢!我没动手术还能好好活到十七岁,已经很幸运了,而且经过这些年来的调养,也勉强能与常人无异…”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