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五章追之不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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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？娘…小姐！你怎么了！”耳旁传来晓红的惊呼，紧接着她被她不停的摇晃着。

晓红才叫人备了膳、前来叫她，不料门口就听见自家小姐不正常的笑声，进来一看才发现若芸面泪水、笑的凄惨和诡异。

“小姐，你有事和晓红说呀，你别这样…”晓红几乎要急得哭出来，却瞧见若芸渐渐止住笑容，紧接着她泪珠便一颗颗掉落。

若芸勉强镇定了下，默默将蝴蝶钗子与花枝放回又缓缓合上层层屉，摩挲着木纹，抱着箱子锁进柜底的暗格。

做完这些，她失魂落魄的坐下，提了几次气，才朝晓红道:“无济于事，回不去了，他已经离我而去。”说着，心中又是一痛。

“谁呀？”晓红着急地问道。

她苍白一笑，嘴角强勾出一个弧度，道:“程王爷…”泪又了下来。

晓红顿觉莫名其妙:“程王爷？程王爷今天不是还进了？算时间应该要回了…”若芸猛的想起百泽说过，程清璿今天进替公主把脉，稍后会向皇上辞行南下，再回京不知要多少年。

她微微一呆，紧接豁然站起，忙擦了擦脸。

“唉，小姐！等等啊！你要去哪里？唉…？”晓红还没说完，若芸已然头也不回冲出了门。

出朝已是天昏暗，她等不及备轿、顾不得礼节，直奔乾元。

乾元离朝不远。女太监们忙着送晚膳的送晚膳、掌灯的掌灯，廊上、步道皆人来人往，人们却看见新封的贤妃无人陪同、跌跌撞撞的朝乾元跑去。

一时人们跪的跪、叩首的叩首。这贤妃娘娘头上朱钗松松垮垮，目不斜视、几乎脚不沾尘的奔跑而过。

若芸终于看到了乾元在高阶上的飞梁画栋，毕竟身体还未痊愈，才踏了几步台阶已经气吁吁、头大汗。

常德瞧见有人一步一停朝乾元来，路上竟无人通报或阻拦，再一看却是贤妃，忙了上来:“奴才参见贤妃娘娘。贤妃娘娘可是要见皇上？”

“常…公公…王…王爷…可是…在乾元？”她停下大口着气，脾肺生疼，皱眉焦急的问。

“王爷？刚回去。走西华门呢…唉…娘娘慢着点儿。”常德才回答，贤妃苏若芸却深一口气，转身就走，没半句话留给皇上。

常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。这娘娘当真傻。入了来成了主子，多少人羡慕着，眼下不去讨皇上心、却去追问着王爷，这可真稀奇。

天越来越暗，若芸一路从乾元赶到通向西华门巷，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气力，只觉得双脚越来越沉，转了个弯儿瞧见一顶大轿正要出。

她心下一急。忙高声喊道:“前面轿子，请留步！”轿夫扭头看到她身上裹了素净的披。可罗裙竟显华贵，不敢怠慢忙停了轿子。

待她走到跟前，只见轿子旁却站着书言，清秀的脸上还留着伤痕，左手被绸带捆着吊在脖子上，见到是她便愣住了。

若芸心中猛地一沉:“书言，怎么是你？”她这才抬头，轿子门楣上分明一只雄鹰振翅，瞬间哭笑不得:常德说的“王爷”竟不是程清璿！

书言不知她是何意，忙禀报道:“王爷，是贤妃娘娘。”轿帘倏然掀开，荣逸轩束发玉带、锦衣华服，此刻神清气朗，早不见了回朝时那狼狈模样。一双鹰鹫般的眼见到她气吁吁的焦急模样，立刻放出了光彩:“若…贤妃娘娘，你找本王，有何事？”说完，还是行了一礼。

脑子都在想截住程清璿的轿子，她此刻看到荣逸轩竟不知如何是好，听他薄轻吐自己的名字，若芸脑中反反复复的是“为何是你不是他”心中除了失落还是失落，张了张嘴，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荣逸轩见她双眼红肿、妆容凌、神惨淡，衣着半截华丽半截素，目不转睛盯着他却不说话，当即心下不忍，轻声叹息道:“唉，你要怨本王，便怨吧。”当他回朝迟了，她已成了皇上的贤妃，而向皇上提出求娶丁淑芳，皇上顺水推舟将胡玉儿赐婚与他作正妃，今拜谢皇上却不料身为贤妃的她会追出来，他只当她不舍，顿觉遗憾又带了丝内疚。

若芸一个灵回过神，才知荣逸轩会错了意，只是心中痛楚如鲠在喉，她摇了摇头便移开目光。

“若你肯等，本王他定给你安稳之位。”荣逸轩将声音得极低，语声冷冽，目光忽然犀利起来。

若芸闻言大惊，后退一步，看着荣逸轩冷峻的脸，他瞧她的眼神与瞄准猎物的鹰一般无二，只觉得他已陌生如斯。

从曾经才情兼备的皇子，到如今步步为营的亲王，在他的眼中，首先是皇位，然后还是皇位，皇位背后是夺位不成的失落、不得志的愤懑。

只是他错了，她不曾等他、也不愿等他，更不贪求任何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