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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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卡麦旗舰店在选择开店地点时，他就请人分析过附近的商圈，自然知道这家历史悠久的糕饼专卖店。

看来卡麦的开幕让陆之屋的生意大受影响，所以这位小老板才会亲自上门…找碴吗？

“原来如此。”曾劭永看不出情绪地点点头。

“你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？食谱配方？这东西从我身上下手没用，我只负责营销。”他以为她想偷学卡麦的配方，制造出相同的西点对抗，没用的！产品的优劣固然重要，但如何营销更重要。

陆佳蒨翻了个白眼，完全不认同他的话。

“哼！”她不予置评地冷哼一声。

“我偷西点配方干什么？我们陆之屋只卖中式点心，不搞花稍名堂，再说了，陆之屋的口味哪里输给卡麦了？”这是她父亲生前的坚持，他总是说，产品种类不用多，只要将中式甜点做到甜而不腻、入口滑顺，那么产品自己会说话，识货的老饕自然会找上门来。

父亲的坚持是对的，他总是用良心的食材、最好的手工，做出最温暖人心，具抚效果的点心。

每次看到客人吃完点心后，那种光芒万丈的幸福表情，她就会以父亲的点心为荣。

本来是义愤填膺地说着，神情还愤慨的，说完后，想不到曾劭永点了点头。

“这倒是真的，我有吃过，陆之屋的点心真的不错。”做商圈分析时，当然也做了市场调查，他和主厨买齐附近商家的点心试吃，务必做到商品区隔，突显卡麦的特。

“嗄？”陆佳蒨愣了愣。

还以为他会批评敌手哩，想不到他讲话还公道的嘛！

所以这个曾劭永其实是个就事论事的人，好就是好，不好就是不好，不会掺杂个人情绪。

“对嘛！”陆佳蒨一副“你是行家”的表情。

“那么…”曾劭永不想跟她扯太多，正了正，继续话题。

“请问陆之屋的小老板，你那天进办公室到底想要干什么？”

“我没想要干什么，真的只是误打误撞被叫进去办公室的。”陆佳蒨把那天的情况说给曾劭永听，极力澄清自己不是预谋犯案。

“…本来擦完地板就想速速离开的，却不小心听见你讲电话，我告诉你…”看来卡麦的执行长也是个言行坦率的人，既然如此，她或许可以好好建议。

她一脸严肃道:“你们这样是不道德的，不能贩卖过期食品，还怕被媒体知道要红包？我当时听到简直吓坏了，急着冲出去，一时闪神才踉跄扑向你，至于后来的那个…”唉唷，怎么说到这里来？

她脸转红地看他一眼，咕哝着。

“那个纯属意外，我是被外头呼叫的声音吓到，才会抬头太猛…”那个指的是不小心吻到他下巴的事。

“唉啊??”她别扭地转移话题。

“总之，你们不能这样啦，做生意要凭良心。”曾劭永拧起眉，本来是有听没有懂的，可是将她的话仔细听明白，再回想一下那天和公关部的谈话内容，他豁然开朗，挑起眉，出了然的微笑。

原来如此。是他误会了…

看来，陆之屋的这位小老板不只是有独闯敌人阵营的愚胆，而且很胡涂，儿没搞清楚就胡判断，居然还教训起他来？

她眯眼看他。

“你笑什么？”他深呼，决定晓以大义。

“这位小姐…”

“我姓陆。”

“陆小姐。”他点头。

“我们卡麦不可能贩卖过期商品，你搞错了，所谓的过期，指的是当天没贩卖完的产品绝不留过夜，我们会把未售完的产品赠与社福团体。”

“捐出去？”陆佳蒨还真没想过竟是这么一回事，但随即又想到。

“可是，媒体记者、公关费…这又是怎么回事？”曾劭永好心解释道:“捐赠产品虽然是善举，但要是能收到相对的效果，那就再好不过了，表面上我们是偷偷送，为善不人知，实际上则要暗地通知媒体记者跟拍，再送点公关费请他们在播报新闻时拚命放送，这对卡麦的形象有正面效益。”听完曾劭永的解释后，陆佳蒨怔忡傻眼。

卡麦的营销向来都这么强吗？难怪可以那么快打开市场。

“好…好高招…谁想的？”曾劭永没答腔，可是那但笑不语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他。

如果陆之屋的营销做得有卡麦一半好，生意肯定会更，老实说，陆佳蒨佩服到不行，但是真要学着这方法做，她又跨不出去，总觉得表里不一。

“可是有点假。”曾劭永不因为她的批评而生气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。

“生意场上本来就是虚伪的。”

“不一定吧，我觉得务实做生意也很好。”不可否认，他的营销功力很赞，但陆之屋稳稳当当做生意，不搞花稍浮夸的手法也很好。

曾劭永本来也没预期从她嘴里听见好话，只不过，他有些意见。

“陆小姐，我可以理解当生意受到打击时，你会想要反击，这是人之常情，不过，你把神放错地方了。”这也是他今耐着子，向她解释的原因，虽然愚勇不可取，但她毫不畏惧的仗义执言更是难得。

陆佳蒨狐疑地看着他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他眼神清明、言词犀利。

“你该做的不是挑出卡麦的漏缺点，而是好好规划陆之屋的将来，它是一家具有传统风格的老店，虽然无法在装潢和广告上砸大钱，但是你可以试着赋予它故事、提升独特，譬如它的背景就是很好发挥的题材，那么一来，就算置身竞争烈的一级战区，也不用怕生意受影响。”他很公正地给予建议，不因对方是敌手而有所保留，他的专长是市场营销，如何将一间不起眼或摇摇坠的店改头换面，转亏为盈，比把一家体质本来就不错的店经营好更具挑战。

他喜挑战，也鼓励别人挑战。

所以他适时提点陆之屋的小老板，希望她够聪明，融会贯通，他也不怕因为点醒她，导致卡麦的生意受影响。

“你…”听完曾劭永辟的一番话后，陆佳蒨被吓到了，这哪是敌手锋的态度？居然还给她意见？

她有所防备，不相信有这么好心的人，怕是黄鼠狼给拜年。

她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。

“为什么跟我讲这么多？不怕陆之屋的生意变好，抢了你们的客人？”

“当然不怕。”他有成竹地微笑着。

“我良竞争。”他不怕脑子里的东西被模仿跟进，因为他随时在进自己，走得比别人更前面。再说，换个角度想，有人肯模仿他，代表他做得够好，这是督促他前进的原动力。

明明不该对敌方将领有好的，可是，陆佳蒨不得不说，当曾劭永信心十足微笑时，…有刀刃不摧的坚毅男人味。

曾劭永把自己想问的事理清后，干脆地走人了。

陆佳蒨则坐在原处，陷入深思，不停回想曾劭永的建议。

她承认卡麦的执行长真的有两把刷子的，跟这种人一比，显得自己很弱。

她到底该怎么做呢？

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强，稳稳守住陆之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