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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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传位的同时，也按照传统筹备婚礼的举行，新任的未来皇后自然是颇受老皇上及皇后所喜的香雪。

只是全国人民，包括朝中的臣子，在开心、祝福之余，心底莫不疑问:为何不将王位传予仁慈开明的嫡长子冉青棠，反而将其位传予明干练，但从小不为人注意、行事稍嫌派狠的庶子冉朱棣呢？

在香雪居住的院落中，曲折的木造长廊伫立着一抹倩影。从鸟语花香的清晨到光直的正中午，她一动也不动，足足站了三个时辰，无视于早已麻木酸疼的脚。

她等着青棠的到来，是该面对的时候了…

果不期然，从遥远的彼端传来急促且慌忙的脚步声，冉青棠气急败坏地奔至她的面前。

“雪，你和朱棣即将…结婚的事，是…真的吗？”他的脸上因奔跑冒出豆大的汗珠，不敢置信的语气兀自颤抖着。

她掏出一方素帕，仔细为他揩着额上的汗，力持镇静地温柔道:“是的。”冉青棠挥掉她的小手，悲愤中夹杂着无限伤痛地大喊，“不，我不相信，你骗我！”他抓着她的肩膀，大力地摇晃，十指像要嵌进她细肌肤似的怒道:“告诉我，我要听实话？”他一直认为，雪心中的是他，因为她愿意让他拥抱、亲吻，甚至，他也看到雪的眼中，闪烁着对他独一无二的情。

冉青棠的炯眸因动而转为黯沉，直瞪着她苍白的绝面容。

香雪闭上眼，无力地说:“皇上将王位传给他，他选了我，要我成为他的子，他的皇后…”

“你…答应了他，亲口…答应了他？”他的心像绷紧的弦，随时都有可能断裂。

“是的。很抱歉，我无法为你说服皇上，将王位传予你…”她幽幽地说。

“我从不在乎、也不希罕皇上的位置，我要的，一直只有你！就算你这阵子失了忆，忘记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，但这一个多月来，我的心、我的情，仍未曾改变。你怎可假装不知，看不见我对你的真心？”冉青棠神智昏，言语态度间，早已失去原来的温和及从容。

“睁开眼！告诉我，这件事，你…是自愿的吗？”在杂的思绪及动的情绪中，他把握仅存的一丝理智及希望，问着她。

香雪缓缓睁开眼，强迫自己将翦水双瞳定在他骛猛且盛怒气的深潭中。

“我是自愿的。”她的坚定彻底粉碎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。

冉青棠猛地放开箝制她的双手，背过了身子，起伏不停的肩膀加上大口的息声，显示他正极力克制已面临崩溃的情绪。

就这样，两人默默地过了将近一刻钟，他渐渐恢复了平静…
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只要你一回答，我马上就走，从此不再打扰你『平静』的生活。”他的语气出奇的平淡与冷漠。

香雪定定地、贪婪地注视着他俊朗得令人屏息的面孔，彷佛再也见不到他似的，因为她知道，从下一刻开始，她就不能以别人子的身分，堂而皇之的与他见面了。

她点点头，默许了他的请求。

“你他吗？”他问了个令她震撼不已的问题，“看着我，回答我！”冉青棠紧盯着她，不放过一丝一毫从她眼底漏出的情绪。

香雪的心正如火如荼地战着，她的身子忽冷忽热，嘴微微发抖。

她想点头，可是脖子僵硬得无法移动一分一寸，她想开口，可是只发出一个“我…”便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
这是个一辈子最大、最沉重的谎言，她该如何说出口…

看到她这副样子，冉青棠的眼光柔和了许多。

“雪，你从小便不会说谎，将实情告诉我吧！你放心，只要有我在，没人能你做你不愿意的事。”他柔声道。至此，他相信其中必有隐情，只是他必须攻破雪的心防才行。

不！我不他！她在内心呼喊着，差点就口而出。蓦地，她想起了皇后的每一句话，字字都像刀剑般刺向她的心，也让她的神智清醒了些…

不，我不要青棠死！事情已到了这一地步，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！

香雪使尽浑身的力气，强迫自己发出声音，“我他！”只见冉青棠大受打击，眼底的绝望与伤痛，令她的心跟着不断淌血…他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，而他的每一步，都让她的心如下刀万剐般。

就这样，冉青棠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烈的强光下，而香雪再也承受不住，倒在光肆无忌惮的照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