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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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内，一处颇具刚气息的院落，古松傲立，一座石亭内可依稀看见一对男女，男的背靠在亭柱上，女的则坐在石椅上喝着冰镇的莲子汤。

“事情进行得如何？”冉朱棣两手横放在前，懒懒地问道。

“巴氏兄弟与其麾下已同意，只要时机一到，马上动手！”香若薰拈起银制的小汤匙，慢慢搅成一圈圈涟漪，闲适地回答。

“那朝中的柳上卿与姜太尉呢？”

“他们也已默许，只要你能成功，相信他们不会出面反对。”

“你要小心，如果漏半点风声，我唯你是问！”他两道如箭的目光向一旁悠闲而毫不在意的她。

“我不会自毁前程。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，如果事情真能成功，师父…我是指香乙人，为何到现在仍未有所行动？她是真的不知道，还是有所谋？”

“她心里有鬼！我谅她也不敢离间我和父王的情。她有特殊力量没错，但我有和她作对到死的力，她尽管放马过来，如此，这场游戏才更刺、更有看头！不过，最后的赢家绝对是我，我一定要让她尝到失去最亲、最的人的滋味！”他言语烈狠，但是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纹，只能从眼里的两泓深潭中，见到如排山倒海般的怒气。

随着发的怒气，冉朱棣跌进漩涡般的往事中，那一幕幕似是而非的话语，在他稚小的心灵中留下深刻的轨迹，及无法弥补的痛苦及伤害。

他的童年没有笑，有的只是一件件触目惊心的往事，和母亲的死所带来难解又痛彻心肺的谜…

从小，母亲就严格止他和青棠来往，但是，他小小的脑袋瓜里，只知道青棠是位很有趣又很照顾他的玩伴兼兄长。

他更不知道，为什么青棠和他不是同一个母亲，也不明白为什么青棠和他母后身边有那么多人服侍，但他和自己的母亲却只能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冷清的院落里，没有人来照顾他们。

甚至，连父王也绝少踏进这间处所…

虽然母亲一再严格止他和青棠接近，并毫不留情地施以打骂，但是小孩子的天真和健忘，却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，所以，他母亲选择了一个烈的手段，成功地让他的心里植下一个只有恨、永远也忘不了的可怕回忆…

那年他只有八岁，有一次，他刚和青棠从外面一起玩耍回来，一进屋，就见到母亲脸沉，冷冽的目光使他打从心里害怕起来。

“棣儿！你跑去哪里了？”母亲的声音比寒冷的霜雪更加慑人，令他两脚不发起抖来。

“找青棠哥玩儿去了…”稚的童音有着深深的恐惧。

语音刚落，只见母亲突然拿出手腕般大的子来，毫不留情地朝他身上打了下去，雨点般的痛楚让他一边尖叫地躲着，一边大哭地求饶。

“我错了，下次再也不敢了…”他单纯的心里只求不要再受皮之苦，对自己每次许下的诺言并没有一次成功的实践。

母亲叹了一口气，他并不知道，母亲这口气，充了极深的幽怨及愤恨。

“棣儿，这世上没有可以相信的人，尤其是青棠和他的母后，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？”母亲将他轻轻地搂进怀里，叹息声悠悠不绝地萦绕在他耳边。

“我知道…孩儿下次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…”他撒娇地说道。

“不！你永远也不会懂的，除非…”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而他也因为哭累了，不知不觉地依在她的怀里睡着了。

直到深夜，他被大力地摇醒，只见躺在身旁的母亲拿着一把冰雪般的利刀，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。

“娘，你不困吗？”他被母亲双眼闪烁的危险气息和那把匕首吓到，所有的睡意全都一扫而空，恐惧的情绪盈整个心头，颤抖地问着。

“棣儿，娘希望你记住一件事，就是恨死青棠及那个生他的女人香乙人，为娘报仇，因为是他们俩让娘无法继续苟活下去，也不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，等你长大…”他并不懂母亲所说的话，却被她奇异的举动惊得一动也不动，只是瞪大眼睛，愣愣地看着对他说完话后，疯狂大笑的母亲。

冷不防的，母亲举起那把利刃，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心口深深地刺了进去…

触目惊心的鲜血从她拔出雪刀的缺口直了出来，他被吓得神魂俱失，用尽全身的力气拚命地尖叫，放声大哭。

身血红的母亲睁着比平常更为圆大的双眼，伸手抓住他细瘦的手，一字一字地颤声嘱咐，“棣…儿，我要…你、永远…永远…记、住、今、天，不要…忘了…我刚刚说的…每一句话…长大…之后，为我…报仇…”强忍剧痛的她，尖锐的指甲掐入他的手腕，渗出一颗颗殷红的血珠。

“哈！炳！炳！冉仲天，我要你…对我的薄幸，付出…惨痛的…代价，一个…你、永远…永远…也想不到的…代价…哈！哈哈…”失血渐多的她，带着逐渐微弱的恐怖及悲愤的笑声和泪水，离开了人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