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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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一时半,伊甸之中。
心奴虽然仍然对骆生的真意半信半疑,但始终还是穿回了校服跟随他离开了调教室。
毕竟,刚才生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干,至少能给予心奴的心带来一定的冲击,把其中一部份的坚冰撞碎开来。
自从成为“心奴”以来她的自我思想已经停止了运作,而变成一副机械人般,只会实行大祭司输入的指令。但是现在,至少她已经再次开始了思考,自一星期多以来首次再度产生了思想。,对刚才生的所说所做产生了疑惑。究竟骆生和“主人”那一个的说话是对的呢?
仍然居于主导地位的“心奴”的人格不断发出信号去警戒自己主人才是唯一应该去信任的人,但心奴似乎本能地到自己的体内正产生另一个声音,叫自己必须再亲自去确认一下。
“邝蕙彤你呢?真的要留下来吗?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!”
“…我先和你们一起吧,我想我至少可以带你们去囚着振宇的地方。”蕙彤边说着脸上却带着一副没有所谓的表情,似乎是否要离开这里对她来说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。唯独是有一件事她想亲眼去确认。--心奴究竟能否逃出这地狱呢?再确实点说,心奴能否从人格消除的深渊中重获生呢?她希望能够亲眼见证着这个结局。
她在此刻非常清楚,其实自己是真心希望心奴能够得救的。说也奇怪,最初出卖了心怡而令她坠入魔掌中的不正是蕙彤自己吗?
其实蕙彤对心怡并无深仇大恨;相反,心怡是学校中极少数肯主动和蕙彤结,并一直给予她很多帮助的人,心怡对自己只有恩而没有仇,这点蕙彤自己其实最是清楚不过。
“记住,以后无论发生了甚么事都要立刻告诉我哦,因为这是对好朋友不能不做的义务呢…”这是曾几何时心怡对自己所曾说过的话,对于一向是孤独一人的蕙彤来说,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简直动得像要溶化。
还有,就算是被亲父强和受尽数不清的可怕待之下,她仍然这样对正在参与待着她的自己说:“不,小彤,我并不恨你…你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责任吗?我可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身战斗的。要生存、要活下去、要回到以前的子,我们两个人一起…”在那时候,蕙彤不其然下了眼泪。在那时候,蕙彤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到自己的卑微,和自己的真正受。
原来一切都是出于妒忌和憎恨,令她想把自己的不幸转嫁一部份给对方。但当亲眼看到最好的朋友那比死还要惨的下场--体仍然生存,但原本的人格和自尊都已完全枯萎灭亡--本来,这应该是蕙彤本来想达到、甚至是远远超出她期望的成果,但是此刻的她并不快乐,反而产生了一股很大的悲哀和失落。
原来,破灭并不能带来快乐。破灭能带来的便只有哀伤和绝望。
便如以前的心怡所说,其实她真的很想和心怡两个人一起回到以前的子啊!
虽然现在她确信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和办法去离魔手,但是至少,也要叫无辜而完全无罪的心怡重获新生。这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因为蕙彤一向表现出非常服从的态度,而且之前能收服心怡她也有不少功劳,所以伊甸的人对她一直不存甚么戒心,甚至还无意间在她面前提起过伊甸中原来有一个叫“坠天使之牢”的地方。所谓坠天使之牢,其实说穿了便是一个用来囚反伊甸的人的囚牢。
蕙彤带着生和心奴到了囚牢的所在(而生已经为安玉山注了麻醉剂,确保他在两、三小时内也不可能醒过来),但越接近囚室所在,心奴的表情便显得越不自然和越抗拒,蕙彤似乎多少也猜得到,这是因为她潜意识中非常不愿去再次面对那个自己曾那样的疼,疼到可以为他而牺牲一切,但到头来却出卖得她最彻底的弟弟莫振宇。
牢狱当然也有守,但“和平”已久,加上今晚又是三周年庆典的大喜子,那里的两个守卫竟在当值中公然和两个侍女团的女侍在胡天胡帝,故此生很轻易便用快速的手段把两人制服了。
“你的身手…好厉害!”蕙彤不口赞道。
“只是学过少许中国武术,并不算得甚么。我有个朋友,他的义妹才真的是非常厉害呢!”生一边回答,同时用由守卫身上搜出来的计算机咭打开了囚室的门。
三人一入到室内立时掩住了鼻子,因为那幽暗、简陋而没有窗的囚室中便充了中人呕的臭味。叛变的侍女、调教师和企图潜入而被捉住的人,都永无止境地囚在这里,而虽然维生的食物和食水不缺,但既没有洗澡、更连大小二便也要就地解决而没人清理,令这里的卫生情况已恶劣到了极点,不少人都身患重病而奄奄一息地卷缩在地上等死。
三人很快便发现莫振宇的所在,他正背靠着墙的坐在一角,脸清白如纸般十分难看。
“家、家姊!”见到了来人,振宇的脸上立刻回复了少许血,抬头叫道。
但看到了振宇后,心奴竟远远地退在生之后,缓缓转过了头。
“家姊你…你来了…你终于要走了吗?
…
我便知道你一定做得到,一定可以找机会逃得掉的…”振宇以虚弱但高兴的声音说着,但换来的却是一句冰冷的回答:“我是伊甸的心奴,我没想过、也不能离开这里,我只是带这位骆老师来救你出去而已。”
“!
…
”振宇一脸愕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