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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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长白连扫三锤,法音的禅杖尚未击落,但佟长白仍然到无从封架之苦。他顿时起了凶野恶,厉吼一声,撇下当头劈落的禅杖不加理会,迳自抖锤猛撞敌腹。
这正是法音杖法中唯一的空隙,如若不是佟长白,别的人实是很难看得出这么一丝可乘之隙。
这也正是法音必须以强绝无伦的奇功,弥补杖法空隙之时。
但见他左袖一挥,喝一声:“去吧!”但见左袖宛如灰云涌出,托住钉锤,向左方送去。那枚钉锤来势何等迅急强劲,莫说是一只软软的衣袖,即便是一堵石墙,亦能穿。
但法音衣袖一挥,竟把钉锤弹开,而他右手禅杖也趁势一落,避开佟长白的头颅,架放在他肩头上。
他杖上传出一股柔和然而强大的力道,重如山岳,佟长白两腿居然不住,砰一声跌坐在地上。
法音心中如释千斤重负,伸手抹去额上的冷汗。要知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炼成的无相神功,能不能抵住佟长白这一锤。然而其时正是骑虎之势,不得不冒险一试。虽然是成功了,他却不由得沁出一额冷汗。
佟长白坐在地上,咧开大嘴,瞠目注视法音,眼光出既凶而又惊佩之,显然法音这一手已镇住了他。
法音道:“你没事吧?”佟长白道:“和尚你何必饶咱之命?须知咱心中之魔仍然迫咱非杀人不可。”法音道:“慢慢来,谁教咱们是朋友呢?贫僧总得设法除去你心中之魔,方肯罢手,但现在咱们怎么办?你没有忘了取药之事吧?”佟长白又烦燥起来,跳了起身,叫道:“谁忘记了?但咱心中烦得要命!”他自知非是法音之敌,已不能向他动手,急得直跺脚,突然间放步向西北方奔去。
法音叫道:“喂,你往那里跑?”佟长白头也不回,迈开大步,一迳向前奔行。
他们横越过荒野和山林,走了许久,佟长白在一株大拭瘁面,忽然停步,向前面观看。
法音赶到他身边,眼光到处,只见一角红墙,从山坡一片树林出。
法音轻轻道:“那不是一座庙宇吗?”佟长白道:“是呀,若是连你也看不出来,当真是枉为出家之人。”法音讶异忖道:“奇了,他这刻似是不再烦燥狂暴,居然跟我开起玩笑来,这是什么缘故?”方在想时,佟长白又道:“法音,据你的看法,这寺内尚有什么人物?”法音道:“左右不过是一些僧侣罢了,难道还有别的人不成?”佟长白道:“咱跟你打赌,冰雪女一定在寺内。”法音大讶道:“冰雪女?贫僧虽然未见过她,但咱晓得她这个人。听说她把欧帮主的公子欧谦劫走,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?她到底是何许人呢?”佟长白道:“咱也只知她是冰雪女而已。”他突然现出含怒眼光,道:“咱要问问她何故劫走欧谦,瞧她可是看上了人家长的年青漂亮?”法音讶然想道:“听他的口气,好像大为吃醋,这真是奇怪不过之事。”当下微微一笑,道:“佟兄,咱们见到冰雪女之时,你先别找她麻烦,待贫僧向她讨取了百岁红花,你才可生事,不然的话,她一生气不给灵药,岂不是害死了朱宗潜大侠?”佟长白恢复平静,点头道:“当得如此,但咱们把灵药到手中之后,咱向她理论,如若她翻脸动手,你可得帮咱一臂之力。”法音道:“这个自然,贫僧焉能坐视不管呢?”他对于佟长白忽然不再烦燥之事,到万分惊奇。但目下取药之事最为重要,是以无暇探究。
他们商量了一下,便一齐绕到山门前,但见那山门甚是古旧,只掩上一半。法音依照原定计议,当先入内。
他一迳行过荒芜的草地,步入大雄宝殿。在殿内站了一下,看看四周没右什么可疑的地方,便参拜佛祖。
他晓得此时佟长白已经入寺,从左侧绕经殿后。而由于他数十年参佛的结果,这刻在佛祖之前,心中仍然十分虔诚崇敬,神情肃穆。
到他起身之时,右边的侧门已站着一个黑衣人,年纪约是四旬左右,双眼出明机警的光芒。
法音望了他一眼,合什道:“施主如何在这等荒僻的寺庙之中出现?敢是暗居于此的吗?”那黑衣人眼光闪动,上上下下打量法音,歇了一会才冷冷道:“你虽然通武功,但却当真是佛门中人无疑,你可是认识此寺的僧侣吗?”法音摇摇头,道:“贫僧尚是第一次踏入此寺,也未见到主持的法侣,施主可知道他们在那儿?”他抬头四望一眼,又道:“此寺似是乏人照料,已经十分荒废,殊堪浩叹。”黑衣人道:“这儿找不出任何和尚,现在我有几个朋友借住数。假如你有意整顿此寺,过十天八天再来。”法音道:“施主贵姓大名呀?”黑衣人道:“你既是出家之人,最好不要多问了,快快离开。”法音道:“施主庇护之心,实是可,因此之故,贫僧不便隐瞒,此来实是专诚来访,要见主事之人。”黑衣人一怔,道:“你说什么?想见谁?”法音道:“施主说过还有几位朋友,贫僧要见的是在你们之中作得主的人。”黑衣人道:“胡说,你可知道我们是谁?”法音道:“贫僧不知。”黑衣人道:“既是不知,如何能说专诚来访?”此人果然不同凡俗,一点破绽也不漏过。
法音道:“施主问得好,贫僧提一个人的名字,瞧瞧施主听过没有…”黑衣人道:“是那一个?”法音道:“朱宗潜朱大侠,施主可曾听过他的名字?”黑衣人仰天一笑,道:“难道说你是朱宗潜差遣至此?”法音道:“不错,贫僧法号法音,乃是少林门下。”黑衣人点头道:“原来你就是法音大师,兄弟早已闻名了,只不知朱宗潜何以得知我们借居此寺之中?”法音道:“朱大侠不但武功盖世,最惊人的还是那过人的才智,天下虽大,人才虽多,但如他之才,却是永不复见。”法音推崇朱宗潜之时,神真诚,语调敬佩,都足以使人深信不疑,比之千言万语,更有说服之力。
黑衣人沉一下,道:“听起来大师容或有夸大之处,但他的才华超妙,却定是无可置疑的了。兄弟亦曾听说朱宗潜文武全才,智慧极高,乃是当代武林慧星,照亮了山河大地,使人不能迫视。”他说到后面评赞之语时,法音点头如捣蒜,大有恨不得再加上几句之势。
黑衣人不觉叹息一声,道:“以大师在少林的地位,竟亦如此钦佩尊崇此人,可见得他当真是超凡绝世的高人了。”法音道:“施主如若与他结过,当必深知此言不假。”黑衣人道:“朱宗潜晓得我们在这儿,所以要大师前来,是也不是?”法音道:“正是如此,只不知施主肯不肯劳驾通报一声?”黑衣人道:“兄弟姓麦名炳文,这就去通报一声。”法音道:“有劳麦施主了。”他心中一动,又道:“听施主的口音,似是南方人氏,只不知与岭南麦家可有渊源没有?贫僧记得岭南不少家派中,要推麦荣前辈最是高明。但他在武林之中,享名并不大,这自然是由于罕得在江湖走动之故。”麦炳文出大喜之,道:“大师说的就是先父,想不到他老人家竟蒙少林名家推重,许为岭南第一,这实在是想不到的殊荣。”他立刻变得很热心地又道:“兄弟这就进去通报,只是…”他沉一下,才道:“只是主事之人有两位,大师想见那一位呢?”法音道:“那一位好见些?”麦炳文道:“他们是一男一女,自然是男人好见些。”法音摇摇头,道:“不对,朱大侠要贫僧见那位女的。”麦炳文讶道:“他早就晓得是一男一女了吗?好吧,兄弟就去向霜夫人通报。”法音心头一震,道:“什么?是一位夫人?”麦炳文微微一笑,道:“不错,我们都尊称她为夫人,大师可是改变主意了?”法音迟疑一下,忖道:“这就奇了,朱大侠指示机宜时,说是一位姑娘,但这个却是夫人,我要不要改变主意?”但他仍然敌不过对朱宗潜深植的信心,终于点头道:“不,贫僧还是求见霜夫人的好。”麦炳文低声音,道:“大师务须小心,霜夫人很不好伺候。假如惹翻了她,兄弟说不定奉命出手,那时大师切莫见怪才好。”法音道:“麦施主放心,盛情可,但贫僧认为不必翻脸动手。”麦炳文道:“那就好了。”转身行去,过了不久,一阵清脆的环佩声传来,紧接着两个白衣女人,由两名黑衣人陪伺走了出来,那麦炳文乃是其中之一。
但见这两个白衣女人,一个的是三旬的美妇,另一个却是十八九岁的清丽女郎,冷高华,使人不敢迫视。
法音到那妙龄少女,美得出奇,连他出家了几十年的人,也当不住仔仔细细的看她几眼。
但觉此女奇在美得十分冰冷,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。因而法音很放心的欣赏她。
他之所以能够放心欣赏,便是由于这白衣少女的冷气质,足以使任何人都不会生出非非之想。
法音随即把目光转投到白衣美妇面上,合什道:“贫僧法音,承蒙夫人接见,实荣幸。”白衣美妇泛现鄙夷不屑的神情,撇一撇咀,同那白衣少女道:“这和尚浅陋可笑得很。”法音讶道:“贫僧那里可笑了?”白衣美妇转眼注视他,目光十分凌厉,冷冷道:“假如你竟猜测不出自己如何浅陋可笑,我们就把你撵出去。”法音大惑不解,目光转动,无意中扫掠过麦炳文面上,但贝他向白衣少女呶一呶咀。他此举自然是含有深意,法音不痕迹地收回目光,投向白衣少女面上。
但见她还是那般冰冰冷冷的,并无其他异状。不过法音已得到麦炳文暗示,是以这刻似是若有所悟。
他闭起眼睛,极力去捕捉那一丝灵,在恍惚飘渺间,忽然醒悟,立即睁大双眼,向白衣美妇望去,淡淡一笑,道:“贫僧敢是把对象看错了吗?”白衣美妇一怔,法音心知已猜中了,暗暗透一口大气。
那中年美妇点头道:“果然有两下子,不错,我只不过是侍候夫人的人。”法音迅即转眼向白衣少女望去,心想:她年纪既轻,看起来还十足是个少女,想不到竟嫁了人。
方转念间,但见那霜夫人冷冷的目光中,似有询问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