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如果出现文字缺失，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/退出阅读模式

【第四章】陆明月坐在书店里，没有意识到时间逝，也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一整天都没客人。

她忘了很多事，包括该替客人向出版社订书，忘了该去超商缴水电费，甚至忘了把门口那块“休息中”的牌子翻正成“营业中”她自早上起后，就机械化地刷牙洗脸，机械化地吃完了那份李嘉带来的、已变得冷透了的早餐，然后一样机械化地擦玻璃、擦木质地板、播放轻音乐…然后就坐在椅子上，等待。

她在等待着，事情如果不是更好就是更坏，她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，等待着他告诉她，接下来他们两个究竟会怎么样？

──为什么他们的情会走到这一个“不知该何去何从”的十字路口？

门轻轻被推开，沐浴在暮中的陆明月抬起头，却看不清楚走进来的高大身影是谁…直到这时她才发现，天已经黑了。

“小月？”李嘉一踏入昏暗的书店内，立刻按下电灯开关，微蹙眉心，“你坐在那儿多久了？”她闭上眼，闪避突如其来刺眼的光线，有一刹那的恍惚。

“今天没开店吗？”他缓缓来到她面前，眸光锐利而专注地看着她，透着一丝藏不住的心疼。

“你来了。”她仰望着他，心口微微揪痛，努力挤出一抹笑。

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？”李嘉屈膝半蹲在她面前，眸光和坐着的她平视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，握住她紧捏着裙子的微凉小手。

不管原先他脑子里盘旋着想说什么，心里又翻搅着多少紊不解的烦闷，在这一刻，全数消失无踪。

“小月，你的脸好苍白。”他轻声问:“身体不舒服吗？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？”

“我没事。”她反握住他的大手，牢牢地，彷佛害怕他掌心的温暖会再度离开。

“嘉，对不起，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？”他一僵。

“我知道今天早上是我莫名其妙，我那时候刚睡醒，脑筋还像一团浆糊，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…”她冲口而出，想阻止他们之间出现任何一丝崩解碎裂的危险可能。

“其、其实你那么忙、那么受，我也替你高兴，觉得与有荣焉，所以你不要把我的话太放在心上，你还是继续做你想做的任何事，无论如何，我都支持你！”她苍白的脸和反常的急切，令李嘉心底掠过一抹莫名的不祥。

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他微眯起眼，凝视着她。

“我…”

“小月，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他命令，“告诉我！”

“嘉，我、我──我们结婚吧！”陆明月直到那句话回在空气中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。

“什么？”李嘉不可思议地瞪着她，俊脸有一刹那地懵了。

她小脸瞬间涨红起来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
但渐渐地，那股豁出去的勇气凌驾于羞愧之上，再顾不得惊惶撞击口的心脏跳得有多快，她颤抖而坚定地重复:“嘉，我想结婚。”

“结婚?！”他震惊地看着她，还有些茫然、莫名其妙，象是她刚刚提议他去做高空弹跳。

“对，”她拚命想咽下不断翻涌上来的灼热胃酸。

“我、我想我们在一起也六年了…是不是…也应该讨论一下结婚的事了？”李嘉觉得头有点晕，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，也可能是时差还未调整过来的缘故。

结婚？结婚？

“你怎么会…突然想结婚？”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，眸底依然残留方才受震撼的神。

“我不是突然想，而是考虑很久了。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因为他非但没有半点惊喜或雀跃之情，反而蹙起双眉，象是被迫得面对、处理一件极为棘手困扰的麻烦事。

陆明月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挑错了时机，也说错了话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