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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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七章】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。

陆明月终于结束了快餐店的晚班工作，骑着脚踏车回家。

楼下的面包店早关店门很久了，只有巷口有一盏路灯，她掏出钥匙打开铁门，走过暗的窄小楼梯上楼。

打开家门，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一室的幽暗。

她开了灯之后，习惯地打开电视机，让喧闹的电视节目填这一片空空的死寂。

工作一天浑身酸背痛，她正想速速洗个澡，好把快散了架的身体躺到上，背包里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。

陆明月僵了下，慢慢翻找出手机，一瞥见上头悉的来电号码，不犹豫了起来。

“喂，伯母。”她最终还是接了电话。

“小月啊，我明天早上的班机到台湾，你可以来机场接我吗？”李妈妈语气慈地问。

她迟疑了一下，歉然道:“伯母，对不起，我、我明天要上班，还是我帮您传个简讯给、给嘉，请他去接您，好吗？”

“不行，我要你接。”李妈妈语气里是哀怨，“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了，难道你不想我吗？”

“我当然想…”她鼻头一酸，声线微微颤抖，“可是…有件事我想应该让您知道，我和嘉已经分手了，我不再是他的女朋友，现在的身分可能不方便…”

“嘉都跟我说了。”李妈妈柔声道。

陆明月心一痛，深呼了好几次，才勉强稳住。

“所、所以请您见谅──”

“不管你和嘉之间出了什么问题，或者你们以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，可是小月，你永远都是李妈妈的家人，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。”

“伯母，谢谢您…”她拚命抑，却怎么也藏不住呜咽。

“您这番话…对我意义重大，我真的…很动。”

“既然这样，那么明天你来接机好吗？”李妈妈也鼻音浓重了起来。

“如果你还把李妈妈当一家人的话，就不要为了那个臭小子，连我们也疏远了，好吗？”

“我也舍不得您和伯父，但是──”

“我班机十点到。记得，你一定要来，知道吗？”李妈妈叮咛完后就急急挂了电话，怎么也不允许她拒绝。

“喂？伯母？伯母？”伯母是特地从香港飞回台湾的，陆明月不会天真地以为，明天到场接机的只有她自己，可是她不想再见到李嘉，她不能再见到他。

她心如麻地坐进藤编椅内，该怎么办才好？

桃园机场李嘉一身黑衣长，外头套了件米风衣，更衬得他英俊昂扬、高大帅气。

他甫出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，就引了无数倾慕崇拜的目光，有不少婆婆妈妈聚集过来找他签名合照，尽管心焦急，他还是捺住子，出微笑地一一配合。

远远地，陆明月一眼就认出那个鹤立群的拔身影。

刹那间，她膝盖不争气地发软，眼眶涌现灼热泪雾，连忙躲到大厅的梁柱后方，无力地靠着冰凉的壁砖。

“还好吗？”花小姜双手放在袋里，慢地道:“现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，我们可以去大溪逛老街，吃豆干。”

“小姜，我是不是在自找麻烦？”她声音微弱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