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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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花花。”她泪眼哑然的低喊。

它睁著一双骨碌碌的圆眼朝她低吠了一声，坐了下来，不停的著她的手似在抚她。

程含妙带泪的挤出了个笑颜。

“我是不是很傻，花花，竟然一直骗著自己，像个缩头乌一样不敢面对现实。”它再吠了声，算是回应她。

她伸手摸了摸它。

“可是我若不这么做，我一定没有勇气活下去的。”它摆了摆尾，轻轻的吠叫。

程含妙无言的站起来走了出去，花花无声的跟著。

她不知今后该怎么面对人生再起的波澜，当年那个诛灭她至亲的刽子手就在眼前，她要如何面对？又该采取什么行动？

***子一样要过，不同的是拿什么样的心情来过。

程含妙尽责的在“赤居”做一名侍女，料理他的生活起居。其实红叶很少使唤她，她只要帮他准备早、晚的膳食与洗脸水即可，他会在辰时用完早膳离开，在申时回来，这是他这几来的作息。

厨房的姐妹们最近最常谈及的话题也都是红叶在“赤居”住下的事，仿佛这是天大的新鲜事一样，人人好奇的臆测各种理由，纷纷惴度著罕进“吉祥”的红叶今次何以会一反常情。

唯独她从不加入讨论，但她最接近红叶，人人自然是向她寻求答案，而她只能强颜笑，摇首以对。

绿菱一脸担心的抓著来拿早膳的她问:“含妙，你还好吧？”因为自从那含妙“中”后，她就发现她这几来很不对劲，也很少开口，安静得古怪，这太不像平素开朗的她。

“我很好呀。”程含妙笑答。

“是不是在『赤居』做不习惯？”她的笑容里似乎搀了丝苦涩。

程含妙摇首。

“不是，『赤居』的活儿比起厨房来得轻松不少。”

“那是不是红叶待你不好？”程含妙沉默的摇了下头。

“不，他很少刁难我。”这些子来，他们几乎绝少再有谈话，不得已必须和他相见时，两人总是静默无声。她从不直视他，因为他那张脸，会让她勾起惨痛的回忆与刺骨的悲愤。

“嗯，我想也是，再怎么样至少比起青蛇要好吧。”提起那个人，绿菱除了一脸的嫌恶外，还有愤怒。

“含妙，你知道青蛇有多残暴吗？秋玉昨儿个摔断了手，萍儿的腿则受伤了，若再加上前投井自尽的小红，才短短数，黑云轩便出了这么多事，现下没人敢过去伺候了，那边无疑是个有进无出的地狱。”程含妙摇头，青蛇的暴行已教姐妹们听著就胆战心惊了。

比起来，红叶无疑是好太多了，他虽冷漠，可还不曾说过一句责备她的话，但那或许是他的愧疚吧，面对她，他该会想起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腥，而有一丝悔悟吧。

报仇、手刀仇敌，她不是没想过，只是纵使她报了仇又如何，若说上天有什么公平之事，就是人人到头终须死，时辰到了，谁也逃不过阎王的拘魂令，他不会因为她不报仇而活过千载，更不会因为她报了仇使亲人得以复活。

那么她又何苦在身上套上这千斤枷锁，让自己更苦！

况且她清楚的知道两人实力的悬殊，她本伤不了他一头发，除非他忽然良心发现，愿意引颈就戮，但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
“绿菱，我得过去了。”她提起盛著早膳的篮子离开。

才一踏出厨房没多久，程含妙眼尖的发现前面的青砖上有一条令人厌恶的青身影，她急忙闪往柴房边的小径痹篇他，免得让他瞧见，徒生事端，她直觉这人应该不会放过她。

在等著他走离时，她在小径上无趣的左顾右看，只见小径两旁栽了榕树，它们蔓生的须密密的垂下，布小径上方，遮蔽了头顶的天，幽幽暗暗的，十分静谧。

这里一向罕有人来，四旁丛生的杂草都比她还高了，忽地，她发现左方的草丛里隐隐的晃动著，然后愈来愈剧烈，似是有什么东西躲在里面。

程含妙微惊，暗付著不会是什么长虫吧，急忙拾来地上一截枯枝以防万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