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剪除异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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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师中再次上书,说这样搞下去,一定是得不偿失,并说王韶所说的良田实际上是士兵们训练场地,沙石地,本就不能垦殖。他说在古渭设市易司,实在是扰民之举,秦州的百姓从此恐怕就不得安宁了。
王安石见李师中两次持异议,心下大怒,便参了李师中一本,说他故意阻挠变法。
变法在当时是头等大事,谁阻挠变法,谁就得倒霉。李师中也不例外,一纸调令马上就到了,罢李师中秦凤经略使职权,降职到舒州去做了个知州。
李师中免职后,窦舜卿出知秦州,赵顼命他与宦官李若愚查勘荒田。
窦舜卿、李若愚经过实地勘察,得出可开垦的土地仅一亩,并且还是有主之地。他们将勘察情况如实向朝廷作了报告。
王安石说他们隐蔽实情,奏请赵顼,将窦舜卿贬谪,命韩缜前去接替他的职务。
韩缜到了秦州,经勘察发现,窦舜卿说的都是真话。
韩缜知道,窦舜卿因为说了真话而招祸,自己如果说真话,下场可能比他更惨。为了保住乌纱帽,他只得顺着王安石的意思,以无为有,附会王韶的说法,做了一份假报告上报朝廷。
赵顼收到韩缜报告后,立即提拔王韶为太子中允。
熙宁三年(1070年)五月,西夏修筑闹讹堡,在宋夏边境屯兵。
庆州知州李复圭听说朝廷要进攻西夏,想立头功,派裨将李信、刘甫率领三千番、汉士兵进攻闹讹堡,被夏兵杀得大败而归。
李信、刘甫率残兵逃回之后,李复圭不作自我检讨,反将战败的责任推到二人身上,将他们推出营外斩首示众。并率领大兵追袭夏人,杀了老弱病残的夏兵二百名,随即上书朝廷,报称庆州大捷。
西夏人本来就桀骜不驯,他们与宋对峙,只想占便宜,从来没有想过要吃亏。他不到宋境内杀人放火、抢夺财物就已经是很不错了,哪轮到他们吃亏呢?这一次,是宋军先挑起祸端,而且还杀了他们的人,他们岂能善罢甘休?
西夏大举兴兵来犯,也就理所当然了。
韩绛受命为陕西安抚命,到西线督战,夜兼程赶到陕西前线时,钤辖郭庆、高
都已先后战死沙场。韩绛便在延安开设幕府,选番兵为七军。
韩绛是个文人,对军事并不在行,他任命种谔为鄜延钤辖,知青涧城,众将都归种谔指挥。
种谔就是宋朝大将种世衡的儿子,他承袭父荫当上军官,熙宁初年,赵顼刚即位时,他因轻开边衅挑起西夏与宋战祸,获罪罢官,贬到随州。
陕西前线的将士们对种谔知知底,现在却要听他的指挥,心里当然不服气,很多人都口出怨言。
韩绛与种谔计划进攻横山。
安抚使郭逵坚决反对攻打横山,他说种谔只是一个狂生,本就不会打仗,他是靠种氏的家世,赐荫子孙才当上军官,这样的人带兵打仗,一定会误大事。
韩绛不以为然,仍然是我行我素。
4、韩宰相错用种谔十月,宰相陈升之母亲去位,辞职丁忧。此前,另一位宰相曾公亮已经辞职,陈升之再丁忧,宰相之位出缺。
十二月,赵顼提拔王安石和韩绛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
王安石终于修成正果,成了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的当国者。
韩绛人还在陕西前线。当他得知自己晋升为同平章事时,兴奋异常,准备在战场上再大显身手,使自己成为一代儒将而名垂青史。他上表弹劾郭逵,使郭逵被召回京师。因为郭逵瞧不起种谔,也反对攻打横山的作战计划,拔去这个眼中钉,便少了一个掣肘。
郭逵虽被召回京师,却也是因祸得福,因为此后战场上的一些烂事,与他毫无关系。
韩绛逐走了郭逵,便命种谔率兵二万占领了罗兀,并在罗兀修筑城堡驻守,又修筑永乐川、赏逮岭二寨。分派都监赵璞、燕达修葺抚宁老城,在三泉、吐浑川、开光岭、葭芦川各建立一处军寨,每寨相隔四十余里,在边境集聚了雄厚的兵力。
韩绛还在那里厉兵秣马,西夏军队已经攻陷顺宁寨,包围了抚宁。
种谔在绥德,得知夏军长驱直入,吓得魂飞魄散,不知如何应敌。运判李南公在旁,见种谔如此模样,劝说,大不了放弃罗兀,何必害怕呢?
种谔此时完全没了主张,一言不发,竟然抱头痛哭起来。仗才刚刚开打,种谔竟然吓成这样,可见郭逵骂他是一个狂人,本不会带兵打仗,绝非虚言。
李南公见种谔毫无主张,叹了一口气,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接着,警报纷至沓来,所有新筑的城堡、军寨陆续被夏军攻陷,数千名将士成了夏军的刀下冤魂,种谔仍然是束手无策。
韩绛知道大局已去,想隐讳已无可能,只得上书弹劾种谔。他也知道自己罪责难逃,自请惩处。
朝廷的命令很快就下达了,放弃罗兀城,贬种谔为汝州团练副使,安置潭州。
罢免韩绛的相职,降为邓州知州。
韩绛当同平章事才几个月,还没有正式在京城平章事的官署坐一会儿,便被罢免了。这都是他错用种谔惹的祸。
西夏收回了罗兀城,也自收兵退去。
宋、夏这一场争端,以宋灰头土脸地收场而告终。
先有王安石赞许王韶的《平戎三策》,后有韩绛误用种谔。韩绛、种谔因战败而遭贬,王安石却逍遥法外,一人独大,坐上了宰相那把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