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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撒克尔沉思的焦点越过身前的噶利罕,停落在远方。
令人心烦的神秘佳人夜夜造访他的营帐,已经过了十天了。每夜深宵,她踏着月而来,在鸣将起时,又踩着轻风离去。
她依然坚持不肯让他得知她的身分,也拒绝让他掌灯,好好看清她的容颜。
“你对自己的容貌没信心,当心吓跑我么?”有一夜,他如是对她玩笑着。
其实,虽然他无法眼见为凭,一双手早已知了她的每一处曲线轮廓,他敢以命担保,神秘佳人非但长相不骇人,反而足以列入绝顶美人的排名。
“就算是吧!”美人儿软软地偎在他怀中,顺着他的话语下台阶。
撒克尔并不在乎的。即使神秘佳人的容貌平平无奇,他也毫不在乎。他在意的是“她”这个人。
尽管他贪恋她婉转承的柔媚,却更喜她蜷伏在他怀中,两人换着枕边细语的亲近觉。他从不晓得自己是个多话的男子,但在她面前,他却彷佛有数不尽的话题可以闲谈,无论是玩笑式的、正经的、埋怨的、或者有意图的。
总之,她的美,美在那份贴心的质。
撒克尔发觉,他已经越来越不愿让她夜半离去。他希望能在晨光中与她共同起身,接另一天的开始,而非每天早上怀着一份遗憾的想望下。
如果他今晚能顺利骗她留下来…
唉!只怕不容易。
“老大!”噶利罕蓦然大喊,手掌使劲在他眼前挥动。
“老大,你神游到哪儿去了?”撤克尔马上回魂,瞪了躁的小子一眼。
“到西天向你爹爹问安,顺道转告他你又给我惹多少麻烦。怎么,不行吗?”
“老大,你干么老记着我的错嘛!”提及自己干下的糗事,噶利罕登时收敛几分,尴尬地搔着脑袋。
由于收放杂物的那顶牛皮帐子太老旧了,几只镇上的野狗撕开了垂幕,从破爬进去偷吃他们的咸货干。好小子噶利罕自告奋勇,自愿将帐子修补妥当。
忙了大半天,谁晓得帐子没修好,他反而手脚地将支撑柱子扯离了地坑,整座营帐全垮了下来。
幸好小鱼鉴于后的洗沐不方便,只好在他将营帐重新撑起来之后,自愿接替他以麻线补破孔的重责大任。
也亏得那小表头手势巧,做起水磨工夫居然还有模有样,补下来的结果丝毫不逊于妇道人家的女红,以后他光靠这手巧艺赚钱,铁定就饿不死了。
撒克尔啜了一口茶。
“早劝告过你谈话要直接切入重点的,你总是学不会。你唠唠叨叨讲了大半天,究竟想告诉我什么?”傲利罕顿时冤枉得不得了。哪是他讲话没重点呀!罢才分明是老大分了神,没将他的要旨听进去。
“前去挖水源的弟兄们今儿一早传来飞鸽书信,说他们拓宽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了,后天就要率着整队俘虏开拔回来。”噶利罕委屈地重复一次。
“老大,他们回营之后,咱们该如何处置那一票匪徒?”难不成当真宰了吧?
撒克尔沉着。
“再说吧!先探问清楚他们的表现如何,再下定论不迟。”他摆了摆手,出遣退手下的意味。
“还有一件事,老大。”噶利罕正经起来。
“听说,西侧二十里最近多出了十来名贼,目前虽然专挑落单的军旅下手,将来难保不会犯到青秣镇的头上来。”又是相同的问题!撒克尔叹了口气。现今时局不定,边关的匪徒赶不胜赶、抓不胜抓。当初为了那一念之仁,他才停顿下来协助青秣镇民重振家园,谁知一耽搁就是大半年,如今又冒出新兴的强盗,他干脆老死在这儿算了,甭回部落老家了。
“明儿个你差两位弟兄掩近他们的藏身处,探采虚实,咱们再计划如何一举擒灭贼子。”撒克尔体内奔回天空地阔的大漠的冲动越来越明显,目前引他继续留在青秣镇的,仅有那位神秘佳人了。
或许,他也该开始合计如何拐着她一起回到部落,那可比留宿她下来更艰困一百倍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