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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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可以吗？可以去看看他吗？”云昕不知云湛是否已经醒来，她想，如果让他第一眼就见到容若，应该不会是个坏决定。

“嗯。”容若点头。有些事，她也必须清楚。

穿过悉的前花园，在佣人惊异的眼光中，容若目不斜视地跟着云昕直接进入宽敞的客厅。

这栋建在半山的别墅，当年的她来不及作最后的告别。可是相信不久的将来，她将会重新正式地踏入这里。

卧室的门被人从里拉开，一个高大英的男子走向她们。

“湛醒了吗？”云昕轻声问道。

“刚醒。”说完，高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站在一旁的容若一眼，才向她点头招呼。同样以点头作回应，容若也在暗中观察动在眼前两个人之间，难以用语言描述的，却又似乎那么明显的亲密和稔。

对于高磊，她只在几年前见过一次。那时的他，已有云湛的好友和云昕的男友两重身份，只是因为他常居国外，所以见面机会并不多。看着他和云昕之间无形的默契，不知现在他们的关系是否更进一步。

“容若，我们进去吧。”

“嗯。”站在原地，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朝云湛的卧室走去，高磊的神有些凝重。

记得上次，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容若时，她给他的觉，是一个如水般温婉的女子。娴静、柔顺，宁静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，给人很温暖的觉。可是，就在刚才，他却明显在她身上受到了淡漠，不论是眼神，还是表情。

也许，是因为失忆吧。高磊在心里为容若的转变作解释。

昏暗的房间，原本柔软的长地毯被平整的防滑地板取代，厚重的窗帘闭合着，透过隙，可以看见外面明媚的光。

走进屋子的一刹那，容若的心有一瞬间的加速跳动。一阵久违的却又那么令人悉的男气息，毫无预兆地窜入鼻端。

那是专属于云湛的气息。

暗自捏紧微微颤抖的手，容若随着轻缓的脚步，努力调匀呼。

然后，她跟着云昕，走近边。

上的人静静地躺着，光线太暗，没办法看得更清，但她却仿佛能够听见他轻微的呼，一声一声，清晰得出奇。

从昏睡中醒来，令人窒息的疼痛似乎已经远离，云湛无力地躺着，闭目休息。

门被轻轻地打开，又合上。他听见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，一直来到他头。

“云昕？”他微睁开眼，却意外地看见两个身影。而站在云昕后面的女子，即使看不清容貌，悉的轮廓也立刻让他掩在被单下的手指轻轻收拢。

“嗯，是我。”见云湛醒着，云昕走到窗前。

“刷！”随着窗帘的被拉开，光线立刻从落地窗外透了进来。

云湛反地侧过头，眯了眯眼。

心脏病！立在边，随着室内的大亮，当看清上的人时，之前云昕说的话陡然重新蹿进容若的脑中。

这就是云湛。两年不见，有了许多她没想过的变化的云湛。

平躺在上的他，头发有些微凌，眼睛微闭，面无血，就连也淡得让她心惊。

看着那张英俊却毫无生气的脸，纯白被单下勾勒出的略嫌单薄的线条，容若觉得，自己的心脏似乎也在泛起微微的疼，无法止住。

“容若，你在这里，我出去给你倒杯水。”特意留下空间，云昕瞥了一眼静默的云湛，轻轻走出门去。

果然是她！

适应了光线的眼还没睁开，耳边已传来云昕的声音，云湛在心底轻叹一声，慢慢睁开眼睛，转头，看向那张清丽的脸。

看着云湛略嫌吃力地撑起身体，容若努力克制住自己上前帮忙的冲动，在边的椅子上自行坐下。

靠坐在头，云湛闭了闭眼，甩去因为起身而带来的昏眩。再睁开眼时，发现一旁的容若正注视着自己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他看向她，声音微哑地开口。

“云昕说你病了，让我来看你。”有意无意的，容若在告诉云湛，来看他，并不是她本意。然而，此刻他憔悴的神情却又让她忍不住接着问道“你怎么样了？”

“没事。”刻意忽略上的痛，云湛摇了摇头。

几不可见地扯动嘴角，容若轻轻点头。

一时间，两人都静默着，屋内的空气有些许的抑和沉闷。

不再去看云湛的脸，容若刻意转过视线，目光却正好落在他的腿上。那份即使是覆在被单下却仍然难掩的虚弱，以及边停着的轮椅在光线下偶尔反出的金属光芒，都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。

不要心软！她暗暗握紧椅子的扶手，在心里告诫自己。

即使他的腿真如自己的猜测，是在那次绑架中所伤，那也都只是为了云昕！因为，早在她掉下悬崖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经决定了她的命并不是他所换回的！如今她还能呼这个世上的空气，完全是因为自己走运，她应该谢的，是那些将奄奄一息的她及时救起的渔民，而不是他！

所以，不需要再有过多的顾虑，她只要能完成自己的计划，就足够了！

容若背光坐着，以至于半卧在上的云湛无法看清她的表情。但他却能觉到，她在沉思。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，云湛仍转过头，闭上眼，静静地躺着，不愿打断她的思绪。

半晌后，耳边才传来她特有的低柔的声音。

“为什么要骗我？”

“…”容若突来的问题让云湛睁开眼。他无言地扬了扬眉，疑惑地看向她。

“我和你，曾经是恋人，对吧？”深一口气，容若问道。

“你…”深邃的眼里透着明显的诧异，云湛看着她的一脸肯定，心脏微微紧缩。难道，她已经想起来了？！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面对云湛的惊讶，容若状似无辜地摇头笑了笑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但是，我的朋友告诉我，我以前是你的女朋友。”她要尽快推进他们的关系。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，那么就由她主动好了。

“我想，我最好的朋友是不会骗我的。你是我的男朋友，对吧？”说完，她凝视云湛的眼睛。

若有似无地失望在心里泛起，云湛看着她脸上的执着和肯定，并没有立刻回答。

微微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，片刻后，他才淡淡地问:“如果是，你能立刻接受吗？”

“不能。”得到的回答快速而干脆。

明明是可以推想得出的答案，此刻这样从容若口中说出，仍让他心里升起一丝黯然。然而，她紧接着的话，却让他不由得抬眼望向她。

“不能立刻接受。但我想，只要给我一点时间适应，应该也不难。”一抹笑容浮现在清丽的脸上“当然，首先也得你愿意继续我们过去的关系。”少有的，云湛微微有些发愣。看着那双少了几分疏离的清澈的眼，他忽然有种奇怪的觉，觉得眼前的女子变得捉摸不透——似乎前一刻还是淡漠疏远的，转眼却又变得主动且温和。

究竟是失去记忆改变了她的格，还是自己从前并没有发现她的另一面，他不得而知。只是，这样多面的容若，却时刻散发着让人媚惑的人气质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容若站起身，没等云湛说话，又补充道“你好好休息，改天再见吧。”云湛目送那道柔美的背影离开后，静静地陷入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