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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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帮忙?好啊,有何不可?我乐得多个助手。”她大方的颔首,随口就指派一连串的工作。
无疑的,不论对内对外,她都拥有最富魅力的领袖气质。段兆轻笑。
段母极度重男轻女,自小即不让两兄弟沾家事,认为那是女人的工作,所以在段家,男人都是远庖厨的“君子”但在不知情的慕郁晨调派下,洗碗盘刀叉、烘热、摆碗筷,段兆做来丝毫不见忸怩生涩,段母若不幸目睹,肯定当场不认他这个儿子。
把汤盛上桌,慕郁晨等着最后的盘饰配菜,一边拉开厨柜找出三只高脚酒杯,加入冰块,一边神秘的笑道:“算你运气好,我还有一瓶上好红酒未开封。”拉开瓶盖的软木,她缓缓将紫红透明的体倾入两只晶莹的冰杯,举起一只细看,澄澈明净的嫣红旋绕着杯体缓缓回动,淡淡香气徐徐扑鼻而来,醇浓而恬雅,未饮已醉人。
慕郁晨递一杯给他,斜靠理台,略略举杯,笑着说道:“敬你,谢你的大力帮忙。”目光转,晶灿更胜明珠,浅笑含情,蕴华暗藏而媚自生。
酒不醉人人自醉,不人人自。段兆此刻只想一掬她红皓齿间的香甜,哪在乎手上拿的是波尔多著名的波依耶克酒?
慕郁晨浅啜一口,微眯星眸,陶然的以味蕾“咀嚼”品味,让浓醇的酒香充弥漫在齿间,再恋恋不舍的缓缓入喉,还回味再三的伸出尖巧灵舌轻双,混不自觉这样的举动摆明了是在“邀请”别人“犯罪”段兆食不知味的“费”着手中的佳酩,简直拿它当开水喝,只觉愈喝愈渴,口干舌燥,浑身燥热,炯炯燃烧的深瞳贪婪的汲取着眼前人的美景。
他再也忍不住一步向前,伸手正揽她入怀,蓦地郁晨睁眼呼喊了起来:“羽茵!羽茵!”段兆仿如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,半举的手犹尴尬的停在空中。
“我头上有什么吗?”慕郁晨茫然的抬手顺顺自己的发,又胡的在脸上抹了一把,仍高声喊着:“羽茵!进来,你喝不喝酒!”她示意的对走进厨房的身影举了举手上的东西。
羽茵伫在厨房门口处,见他俩面对面站得极近,斜立的双影各自手上轻捻着一只高脚酒杯;轻脆的冰块撞击声隐隐从紫红的体中传来,不觉心口一涩。
她呐呐的回道:“不,我不会喝酒。”声音细如蚊蚋,神情是掩不住的失意。
的慕郁晨马上联想到她之所,急急丢下一句话给段兆:“兆,你帮我把三豆捞起来装盘,可以上桌了。”说完径自朝羽茵走去。
殊不知她匆忙间出口的称谓和直率毫无客气请托的代语气,更让羽茵觉得他俩情更胜一般,仿若已是不拘礼的亲近知。这样的认知更加深了口的酸涩苦意,脸愈形黯沉。
慕郁晨一手挟起酒杯和酒瓶,一手扯住羽茵的臂膀,径往餐桌落坐,佯装不知情的热心劝道:“这酒是好酒,不易醉,也不会头痛,配红刚刚对味,你一定要试试看!”转身三步两步的关掉电视,放上音乐,低头附耳对着羽茵说道:“借酒壮胆,没什么不好意思的,喜就要勇敢说出来,这可是难得的机会。”说完大力的拍拍她肩膀,挤眉眼的坐到另一侧去。觑着段兆正要端盘上桌,又故意大声的说:“别怕,算是庆祝我。新居落成。嘛!万一真不胜酒力,待会儿我叫段兆送你回去,不会让你醉卧街头的。”别有深意的又递过去一眼。
没办法,这丫头太,偏又钻牛角尖,真让她想岔了,那她一番用心岂不付诸水,还枉做好人,岂能善了。
慕郁晨暗暗抚,好险!可别没吃到羊却惹来一身腥,太划不来了。
被吩咐做善后工作的段兆一一上菜,一边随口接道:“喝一点没关系吧,待会儿我们一起走,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回家。”刚才见过郁晨心无芥蒂、真诚无伪的笑脸和她的大力鼓舞,又听到段兆这番温和体贴的话,羽茵心头顿时大放光明,又浮上了怀的希望。
她豪迈的点了点头,举酒杯向着慕郁晨:“恭喜。”接着像唱开水般大口一灌。
“咳——咳——咳——”未谙酒的羽茵呛出了泪水,急着拍背递面纸的郁晨却是心在滴血。
呜…我珍贵的、舍不得喝的好酒,被你这样糟蹋,天啊!我干嘛这么婆、婆、婆啊!
事已至此,一向洁身自好、孤芳自赏、冷僻成的慕郁晨,不得不为一时的“义气重诺”而不惜血本的大力跨刀,只求成就小友的“好事”呜…只是,只是好心疼啊。
“小姐,这是上好的法国红酒,不是台湾啤酒,你可不可以稍微‘珍惜’一点点?”慕郁晨带笑的埋怨。
羽茵咳红了的脸,掩住了窘迫的红晕,她又再一次让自己在段兆面前丢脸。天啊,她真想咳死算了。
段兆倒是不以为意,微笑着安抚无地自容的羽茵,顺便教她一些基本的品酒要诀。
“哇!黑肝仔装豆油,看不出你倒有学问的。”慕郁晨打趣的消遣他。
“哪里、哪里!承让、承让,略知皮,还不若你懂得生活。”段兆拱手作态,两人一搭一唱,化解了羽茵的局促不安。
“咳,说到生活,我也不遑多让,我啊,是标准的享乐主义者。”慕郁晨刻意做出自大的神态。
两人一边吃着滑多汁的牛排,一边兴味的听她自吹自擂。刀叉声此起彼落,一派融洽的用餐气氛。
“…我也不是小气,只是见不得别人糟蹋美的事物,尤其是与我有了情的东西,像那些书就是。不过,我也没那么死板,有时间极了想发发疯,焚琴煮鹤都做得出来;香槟沐发,玫瑰浴身,算是比较简单省事的,轻轻松松就可以转换个好心情。”她滔滔不绝,比手划脚,一双刀叉在空中挥来舞去,偶尔停下来吃口食物、喝口酒,轻晃着身体,毫无用餐礼仪可言,却是充分的乐在其中。
“真的?你真的用玫瑰洗澡?”羽茵瞪大了眼,她是个年纪轻轻的单纯小姑娘,只觉郁晨讲的事都是电视上才有的画面,要不然也是有钱的富豪千金才会做的事,本不可能发生在她们这种靠着中等薪资养活自己的小女人生活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