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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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带你老去看一样东西。”说话间,已跨出矮墙,来到了正门侧方那片枫树林边。
不需要留心,就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条系在枫树枝上的黄麻,被风吹得绫子也似地飘着。
坎离上人登时愕住了!
他快速地扑过去,抓住那条麻索细看了一下,脸大喜道:“不错!这就是晏老的‘黄麻令’!他老人家真的来了…哈!我们得救了!”尹剑平说道:“那人也许不是晏老前辈本人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尹剑平道:“因为我所看见的那个人,年岁并不大,绝非晏老本人!”
“你说对了!”声音传自枫树深处,但是在这四个字的尾音结束以前,说话的人已现身眼前。
来人真像有神仙般的风采,黄巾黄衣,被风吹袭得猎猎起舞,仁立在三丈外,向这边静静地平视着。他像是早就站在那里很久了,一动即收,一收即静,两者之间,简直看不出丝毫痕迹。
智者如尹剑平者,立刻就体会出来人的不同凡,尤其是对方目光里,那种温和祥泰,分明是内功已达到了某一水平之后,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自然神采!
有恃无恐的那种神采!
这个人正是傍晚他来时,所遇见的那个黄衣人。
坎离上人对于这个人的突然出现,觉到无比的惊讶,当下往前走了几步,仔细地打量着对方。
“你是…谁?”黄衣人微微笑道:“米前辈不必多疑,我名晏雷,奉令来此,护侍左右。”
“晏…雷?”坎离上人半惊半喜地道:“这么说,晏鹏举老先生是你…”晏雷微微抱拳,芜尔笑道:“乃是家父!家父刻下因参习上乘气血之术不克分身,特着我来此,为前辈化解一场是非公案。”坎离上人大喜道:“嗳呀呀…这么说,真不是外人了,少君请到丹房侍茶!快请,快请!”晏雷道:“前辈不必多礼,正要拜访,请!”三人来到丹房,晏雷在一角坐定。
尹剑平抱拳见礼道:“白天相见,未识兄台高人,多有唐突,还请勿罪才好!”晏雷微微笑道:“何罪之有?有关尹兄弟的传说我已听了很多,至友‘冷琴居土’就对你赞赏有加!”尹剑平顿时一惊,站起道:“居士与在下有师徒之谊,既是先生至,在下当以前辈之礼,以事先生了!”晏雷摆手笑道:“不必如此,你我年岁相差不多,我生平最厌这些俗礼繁节,还是兄弟见称来的随便。”尹剑平见他说得诚恳,遂即不再坚持,应了一声,遂即坐下。
大寒的天,来人只是一袭单衣,看上去绝不萎缩,他双颧高耸,目蕴奇光,一眼看去,即知身负非常身手之人。
坎离上人打量着,他不胜慨地道:“我与令尊五十年空乏音讯,难得他老人家尚还记挂着我这个故人…真使我惭愧无地…”他所谓的惭愧无地当系指自己眼前的处境与自甘堕落而论。
晏雷微微一笑,说道:“前辈大可放心,水红芍与家父昔年在澜沧江曾有过一面之缘,相信那一次曾与她留有深刻印象,甘十九妹是她入室弟子,当无不知之理,果能见风转舵,最好不过,要不然,我就要她还上一个公道!”坎离上人怔了一下,喃喃道:“这么说,这个叫甘十九妹的丫头,真的已经来了?”晏雷道:“她一定会来的。”坎离上人喃喃道:“她真的有这么…厉害?”晏雷道:“只怕比前辈你所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!”顿了一下,他又接道:“据说她骨质地俱佳,自幼身世堪怜,小小年龄,父母双亡,无意间为水红芍所物,同己出,以十五年时间,将一身内外功力,倾囊相授,她出山之时,与各同门比剑过关,连胜七场,水红芍才特叫她走马天下,以重任,并赐她护从多人,以壮行。”尹剑平一惊道:“这么说那水红芍虽是亡命之身,这多年来,非但未曾消隐,却更拥有一份实力了?”晏雷点头道:“不错,她的动态,时时在我父子注意之中。据闻水红芍在滇中某处,拥有相当的势力,供为后称雄武林的实力,甘十九妹这一次出山,除了为她复仇雪恨这使命外,只怕另有所图,这也是我们所要密切注意的地方。”尹剑平听后,不住暗自心惊!想到未来工作之艰巨,私下里忧从中来,情不自地发出了一声叹息!
晏雷看了他一眼,问道:“尹兄弟为何发叹?”尹剑平苦笑了一下道:“听晏兄这么一说,不令小弟想到了未来之难,心生忧虑,不气馁!”晏雷微微一笑,站起来道:“凡事不可期功过甚,走一步再说一步,这件事且留待后观吧!”言罢向坎离上人抱拳为礼,转身步出。
两人送出户外,一阵寒风袭过来,坎离上人不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,忙自退回。
他向尹剑平道:“剑平,你代我送晏少侠一程。”尹剑平应声道好。
晏雷笑向尹剑平道:“我知你博学广见,智勇兼具,来必能出人头地。”尹剑平苦笑道:“兄台过奖了!”两人并肩前行,一直来到了枫林前站定。
晏雷微笑问道:“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吗?”尹剑平轻叹一声道:“不瞒晏兄说,小弟此身,肩负有为岳门继往开来,复兴再建之重任,目前更须维护老上人之安危,颇有力不从心之,难得兄台援手,才使我眼前略卸仔肩,只是大敌当前,未来事尚难逆料,兄台高人,尚请指示一二,必能获益不浅!”晏雷微微愕了一下,注视向尹剑平,道:“我方才已经说过,未来事,眼前是难以预料的,不过,你若能不轻视敌人,站稳自己的脚步,不轻言牺牲,则来胜负尚难预料,否则…”他忽然笑了一下,接口道:“尹兄弟,你可相信卜易星相之学吗?”尹剑平怔了一下道:“昔从冷琴居士处学得一些,只不过略窥门径,尚难深入,晏兄你何以问起?”晏雷苦笑道:“只不过是想起来问问罢了!”说到这里,他脸上罩起了一片忧容,又似含有无限忿怒,径自向林中步入。
尹剑平心知有故,疾步跟上。
晏雷定住了脚步,苦笑道:“我原不打算告诉你这些,因为你听了以后,心里一定很不舒服!”尹剑平道:“晏兄你只管说就是了。”晏雷点点头:“我这次出来时,家父关照我说,中原武林各邦,气数已尽,回天乏术,水红芍将入主武林,气数之盛,如中天,暂时难撄其锋,他老人家因念及坎离上人当年之恩惠,难以袖手,所以要我特地来接引上人返回,来去不得逗留,更不许我手其间管这件闲事。”尹剑平顿时一怔,未曾作声。
晏雷冷冷一笑道:“是我受命南来时,先到南普陀山冷琴阁,找到了我那忘年之冷琴居士,却不曾想到,他亦是与我父一般的说法。”尹剑平喃喃道:“居士怎么说?”晏雷道:“他告诉我,武林大劫将至,各派气数已尽,不可强自出头,宜速速自避,否则,祸延自身,要我快接上人返回,少管闲事!”尹剑平冷笑道:“居土竟然也这么说,实在令小弟出乎意外!”盖因为冷琴居士,与他有过一段师徒之谊,晏老剑客更是对方尊长,一方高人,是以他不便出言责怪,但是内心却对于这两位长者的闭门自扫作风,深深不齿!
晏雷见他怒形于面,眉宇间英气人,不深为动,这类情,正是与他投契,不觉惺惺相惜!当时微微一笑道:“尹兄敢是对家父与冷琴居士有所不?”尹剑平退后一步,道:“小弟怎敢?”晏雷道:“你不必掩饰,果真你要是赞同家父与居士这种作风,我也就不你这个朋友了。”尹剑平一惊,喃喃道:“晏兄的意思,莫非…
晏雷冷笑道:“你我虽是初见,但义气相若。你今年多大了?”尹剑平呆了一下道:“二十五…岁!”
“那好!”晏雷道:“我大你四岁,今年二十九了,如果你不见外,今此地,我们就结为兄弟,你意如何?”这人真是豪个,言出至诚,眉目间一片朗至情,不带丝毫做作。
尹剑平好不兴奋,当时喜道:“这么说大哥在上,请受小弟一拜!”说完,纳头便拜。
晏雷单膝跪地,互施一礼,甚为动地扶他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