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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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宏武鼓起勇气道:“走吧！”洪玉娇轻轻一咬下，道:“走！”两人继续往前-，一步一步的走。

白骨骷髅，比比皆是，但，没有一具是骨架完整的，由此推断，死者遇害的时间已经相当不短，当在十年以上。

功力再高，置身这种境地，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。

顾盼间，来到面有一个两丈大小的石窟，两面透光，一眼可以望穿，遥遥可见泛黑的湖水。

田宏武紧张地道:“不错，这便是入口！”洪玉娇手指旁一株石荀道:“你看，上面写的…”田宏武抬眼望去，只见石荀上赫然刻了几个斗大的字:“去此一步，即无死所！”虽被苔藓侵蚀，但字迹仍可清晰辨认。

默然了片刻，田宏武道:“我们这就进去吗？”洪玉娇想了想，道:“天将晚了，我们对这里的情况完全陌生，不如在外面过夜，明天一早进去，时间比较充裕，对意外事故也易于防范，如何？”田宏武点头道:“这样也好，既然找到了地方，不争这一晚。”洪玉娇朝岩壁仔细扫瞄了一阵，突地飞身掠向与鬼湖进口相对的岩壁，起落游巡了一阵之后，停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，向下招手。

田宏武立即飞旋上去，落稳身形，这才看出突石后面是个岩，不大，但足可容两人藏身。

田宏武道:“在这里过夜吗？”洪玉娇道:“这不是很好吗，可以监视对面的动静！”田宏武无话可说，但看着这浅浅的，眉头不皱了起来，如果两个人在里过夜，势非肌肤相接不可。

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，但男女紧紧地挤在一起，的确不太恰当，可是这话又不好明说。

洪玉娇先往里一钻，朝里半靠半坐地一蜷，道:“进来吧！”田宏武挪进了半个身子，道:“我在外边守候一会！”洪玉娇道:“好吧，我先歇一会再换你！”只片刻工夫，洪玉娇香息细细，竟然睡着了，虽说是一个里一个外，其实等于同在一张大上，可以觉到彼此的呼。

田宏武有些局促不安，虽然心无念，但本能上的对异的反应是有的，他着实佩服洪玉娇，一点也不避男女之嫌。

天已完全黑了下来，空气寂静如死，洪玉娇睡得很香甜，竟然发出了微微的鼾声，还带着一缕淡淡的幽香。

可能蜷曲着不舒服，她伸腿摆平了娇躯，这一来，下半身便紧靠着田宏武了，田宏武到一阵微妙的热，遍全身，一颗心随之跳起来。

他曾抱过她，也曾接触过她的酥，但那是为了救命，不可同而语。

他尽量持正，不敢有丝毫遐念，但那异样的受并未因而中止，使得他额头上冒了阵阵汗珠。

嘤咛一声，洪玉娇侧了身，一只手搭上了田宏武的膝头，他像触电似的一震，莹白如玉的纤手，在黑暗里仍然十分惹眼。

田宏武情不自地把它握住，柔若无骨，温软细腻，那种异样的受更加炽盛了，渐渐心猿意马起来。

突地，他想到了暗室不欺四个字，心头立即升起了一抹自惭的觉，登时绮念全消，轻轻松开了手，把两眼投向对过的鬼湖入口。

谷地中，磷明灭。

他想到北邙鬼丘，这景象有些相似，一样是鬼气森森的地方。

鬼湖，就在咫尺之间，穿过道便是“武林至尊”真的在里面吗？

“武林至尊”为什么会选在这种恐怖的地方归隐？

这恐怖的事实，是否“武林至尊”蓄意造成，以杜绝外人干扰？

他尽量去想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，藉以冲淡身边的惑。

月移中天，由于谷地中没有树木遮掩，是以分外清明，在武林高手眼中，简直不输白昼。

蓦地，他发现三具骷髅，由谷外飘飘而来，他登时寒气大冒，全身起了皮疙瘩，难道世间真的有鬼不成？

他推了洪玉娇一把，懔声道:“洪姑娘，快起来看！”洪玉娇坐起了身来，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？”田宏武变得口吃地道:“快…快看下…下面。”洪玉娇挪了挪，探头外，惊声道:“鬼？”三具骷髅闪闪没入道中不见了。

田宏武颤地道:“真的是鬼？”洪玉娇道:“照我看来，是人扮的，江湖中常有这种门伎俩！”口里虽如此说，声音却是颤抖的。

田宏武道:“要不要下去查探一番？”洪玉娇道:“不成，等天亮吧，我们不明情况，晚上容易中人圈套！”话声才落，又是两具骷髅跳跃而来，白惨惨的骨架的确怕人。

跳呀跳的，两具骷髅在谷底兜了一个圈“吱吱！”一阵怪叫，又没入中。

田宏武身上已冒出了冷汗，一颗心在狂跳。

女人总是女人，洪玉娇已发起抖来，她口说是人扮鬼，其实并没有十分把握，只是照常理猜测罢了。

明亮的月光，突然显得森了。

月夜，正是鬼怪活动的好时辰。

突地，一大群骷髅从鬼湖人口的岩里涌了出来，散开，四处游走，像是在搜索什么似的，这一来，谷地中成了群魔舞，竟布了鬼气。

田宏武看得有些头皮发炸，咬着牙道:“这是做什么？”洪玉娇好半晌才进出三个字道:“谁知道！”白骨舞，加上飘浮不定的磷鬼火，更加使人丧胆亡魂，仿佛置身在鬼域之中，一点人气都没有。

“吱－－”一声长而尖厉的叫声，破空而起。

两人情不自地各打了一个冷颤，面面相觑，说不出心头那股恐怖的滋味。

那些四处窜的骷髅，聚拢来，然后鱼贯没入中。

恐怖的影象消失了，但森的气氛仍在，像是一场可怕的幻梦。

洪玉娇颤抖着嘴道:“他们定是在搜寻我俩…”田宏武道:“照这情形看来，‘武林至尊’会在鬼湖吗？不是说，传言他当了和尚？”洪玉娇道:“反正要查个水落石出，他是元凶！”田宏武深深想了一阵，道:“我认为乘夜去查探比较好，白天我们的行迹无法隐秘，如果对方是白昼伏匿，夜晚活动，要查就会更加困难，你意下如何？”洪玉娇道:“你不怕鬼？”田宏武硬起头皮道:“世间本来就没有鬼，鬼故事都是人编造出来的…”洪玉娇道:“如果真的有呢？方才你不是看见…”田宏武挫了挫牙，道:“如果真的有，我们还查什么？”洪玉娇道:“你真的要现在进鬼湖？”田宏武点点头，语意坚决地道:“不错，这次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任务。”洪玉娇把心一横，道:“好，我陪你！”田宏武突地面一怔，道:“洪姑娘，鬼湖是个神秘而凶险的地方，已不待言，此去吉凶实在难料，我有个问题要问你，当然，我知道你可能不肯答复，但我还要问…”洪玉娇道:“什么问题？”田宏武沉凝地道:“我要知道‘复仇者’究竟是谁，万一不幸，也做个明白鬼！”洪玉娇皱了皱眉，目中出动至极之，良久，才幽幽地道:“我答应你，但不是现在…”田宏武咬咬牙道:“不是现在？”洪玉娇道:“必要时，我一定告诉你，而且…如果你不幸，我也不可免，我们仍然是相伴在一起的，是吗？”田宏武心弦一阵震颤，微红着眼道:“如果没有机会呢？”洪玉娇沉声道:“以你我的身手，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出现，如果照你说的万一的话，我会把握机会的，如何？”田宏武无可奈何地点点头。

洪玉娇接着又道:“先把话说好，我们的目的是查‘武林至尊’的下落，尽量避免动武，随机应变，多运用机智。”田宏武又点子点头。

两人结束了一下衣衫，双双泻落谷中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欺向那石。

口口口口口口月光下，可见闪动的水光。

当然，两人的内心都是忐忑，情况将如何发展，谁也无法预卜，撇开那些可怖的怪物不谈，假使“武林至尊”真的是在此地，也是个相当可怕的敌人，如果了破绽而动武，后果－－样难料。

望了望黝黑的里，田宏武沉声道:“我先闯，没事你再跟进！”洪玉娇略一沉道:“好，就这么吧！”田宏武鼓足勇气“追魂剑”横用双手紧紧抓着，举步向里走去。

一丈、两丈，走完了径的一半…

蓦地，里起了一阵风，一团碧绿的鬼火，当头罩落。

洪玉娇发出了一声惊叫。

田宏武本来是全神戒备着的，立即施展出学自“影子人”的玄奇身法，闪电也似地倒而出。

“蓬！”地一声，那团鬼火爆裂开来，都是惨绿的火星。

田宏武身形落地，摇了摇头。

洪玉娇吐了口气道:“好险！”田宏武望着那闪烁的磷火，栗声道:“这种布置是人为的！”洪玉娇点头道:“当然是人为的，现在我们的行迹算完全暴了，鬼湖难进，我们走吧！”田宏武大意外地道:“走！”洪玉娇向他挤了挤眼，道:“仅仅为了好奇，赔上命不划算，还是离开为上。”田宏武立即会意她另有打算，附和着道:“好吧，就依你！”两人弹身朝谷口方向奔去，洪玉娇低喝一声:“快！”双双展开那鬼魅似的身法，如淡烟般消逝。

奔没多远，在洪玉娇暗示下，折了回来，藉着怪石掩蔽，逐段闪进，又欺回离口不到五丈的地方，伏匿下来。

久久没有动静，洪玉娇靠近田宏武悄声道:“刚刚那磷弹是从你头顶落下，对不对？”田宏武道:“没错！”洪玉娇道:“在爆炸的瞬间，我看前顶有个窟窿，定有人藏匿在上面，刚才是你先冒险，现在由我去试一试。如我判断不错，以‘移形换位’身法冲进去，对方必措手不及…”田宏武目芒一闪，道:“还是由我来！”洪玉娇道:“不，那不公平，不必争了，反正我们都要进去的，我如果成功，你跟进，如果失败，我们另想别的办法。”田宏武期期地道:“还是由我去闯比较妥当？”洪玉娇没理他，一晃身，移到了距口不及一丈的石后，再一闪，没入中，果然没有情况发生。

田宏武先是为她捏了一把汗，现在见她没事，知道这一着棋下对了，立即如法炮制，先鬼魅般地移到口附近，然后觑准方位，提一口真气，飘而人。

“嘘！”洪玉娇立即把田宏武招呼到树叶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