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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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宏武爬伏在道士背上，由道士背着飞奔，他煞有介事地不时发出一两声呻，约莫奔行了五七里，又换由乞丐驮负。

不久，转入小路，经过好几处村舍，最后到了一片黑的林木之前。

林子里发出了一阵吱吱鸟鸣。

道士装束的以三声鸟啼回应。

林子里传出了话声:“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“尤掌柜受了重伤，须立即救治！”

“进来吧！”

“是！”

“今晚的路关？”

“东南五门！”

“知道了！”田宏武不由暗自咋舌，这种严密的布署，功力再高的人要想闯也不容易，照“影子人”转告尤三的供述，这地方四面都是奇门阵势，飞鸟难越，而且出入的道路每晚变换，若非此奇谋，实在无法进去。

进入林中，一片乌天黑天，黑幕中，闪着点点香火头，像无数的萤，田宏武牢牢地记住每逢三颗香头并列时便转弯。

由于香头多寡不一，如果不知道逢三即转，先左后右，便寸步难行，踏错了方位，立蹈机关。

村子不小，盏茶工夫才到达边缘。

眼前是一座道观，风灯高挂，照见了“全真观”的大匾。

到达观门前，一个中年道士现身出来，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番，才摆手道:“进去，带他到西偏殿。”这中年道士似乎身份不低，说话大刺刺的，乞丐装束的恭应了一声，在前引路，穿过数重殿堂，来到一间静室。

田宏武被放置在木榻上，两名密探很关切地安了几句，双双退了出去。

没多久，一个身着杏黄道袍，长须飘拂的老道，缓步入室，烛光照映下，这老道似乎极具威严。

田宏武心想，这老道很可能是密探首领，礼不可失，他装着要挣起身来，却又力不从心的样子。

老道抬手道:“躺着别动:本座替你察看一下伤势！”本座两个字，业已表明了他的身份，田宏武内心不由紧张起来，自己本没伤，让他一查，非出马脚不可，是不是现在就下手呢？

老道到了木榻边缘坐下，冷冷地道:“是内伤？”田宏武点头应是。

老道又道:“伤于何人之手？”田宏武故意把声调变得喑地道:“是…一个…蒙面人！”老道冷峻地道:“对方为什么向你出手？”田宏武摆摆头，道:“不知道！”老道沉了片刻，道:“令你监视‘追魂剑’的行动，你手下却回报你失踪了一天，怎么说？”田宏武暗自一震，道:“属下…追踪一个…与姓田的联络的女子，不料…被蒙面客击伤。”老道双目如电炬，直照在田宏武面上，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。

田宏武半闭着眼，准备出其不意地予以袭击。

老道伸手探向田宏武的腕脉…

田宏武手掌暴出，劈向老道当，快如闪电。却不料这必然得手的一掌，竟然落了空，老道反应之快，令人咋舌，已退离木榻九尺有多，田宏武一骨碌翻身下了。

老道——一声怪笑道:“好大的胆子，竟敢混入这地中来，本座早巳听出你声音不对，说，你到底是谁？”田宏武见事机败，索抹去了面具，寒声道:“追魂剑田宏武！”老道脸一变，厉声道:“太好了，难得你自动送上门来！”这一喊嚷，门外窗前，立即涌现了人影。

田宏武三把两把扯去了外罩的长衫，把贴身佩着的剑，执在手中。

老道脸上现出了狰狞之，目芒一闪，道:“田宏武，这里只有来路，没有归途，你来了等于在生死簿上签了名！”田宏武冷漠地道:“在下能进来就能出去，不劳阁下心，阁下该有个称呼的吧？”老道嘿嘿一笑道:“死前应该让你知道，免得做糊涂鬼，本座‘云堡’外务总管欧庆。”田宏武想了想，依稀记得黑名单上有这名字，立时目爆煞光，寒声道:“欧庆，你今夜死定了！”

“飕！飕！”数种暗器，从窗外而至。

田宏武连鞘长剑振起了几个圆，袭来暗器纷纷弹开去，咔咔之声不绝于耳，嵌了四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