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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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丧的子是很无聊的，因此断七过后，儿便跟着表姐妹们上茶坊去帮忙，会上茶坊的客人多半是些高雅的文人，倒也不难伺候，只不过听他们口之乎也者听得头皮有点发麻。

不过这也是头一回她有机会和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姐妹们和睦相处、联络情，她们多半都已嫁人，大家可以谈的话题可多了，夫婿儿女、公公婆婆、叔伯姑嫂，衣服首饰，可以骂的就拿出来大家一起骂个痛快，可以献宝的也拿出来炫耀一下，这是女人的通，要她们不能这么做，简直是剥夺她们人生最大的乐趣。

然而大家最兴趣的还是…

“王爷好可怕喔，你的子很难过吧？”儿失笑，尚未回答，身后便传来佟别不以为然的嘟囔。

“才怪！难过的是王爷吧！”儿回眸横她一眼。

“佟别，那桌要沏壶新茶，还下快去！”这家店到底是谁的呀？

佟别不情不愿地过去为客人沏茶，儿这才笑咪咪地转回脸来，对表姐妹们摇摇食指。

“错了，你们看他好凶，其实他很宠我的，虽然不是百依百顺，但只要是我真心想要的，他定然会足我，即便违背他自己的心意；或者有几回我真的生气了，他还会反过来讨好我，逗我开心，纵然丢尽脸面也不在乎。”表姐妹们相对而视，羡慕的叹息。

“这样就足够了。”

“对啊，我家那口子永远高高在上，我生气，他就跑去喝酒找快活.”

“我家那位不会喝酒，不过他会躲进书房里，直到我气消了才肯出来。”

“我家相公才可恶，他呀…”大家七嘴八舌争相讨论男人到底有多可恶、有多卑劣，究竟要踢到地狱第几层才算受够惩罚，叽哩呱啦、叽哩呱啦…

舌头不够长就享受不到这种乐趣了。

儿含笑不语，静静聆听，无意问瞥见又有客人进来，目光不经意投注过去，双眼倏直“是他？”随即惊喜地跳起来向甫进茶坊里来的客人。

“白公子！”

“柳姑娘，你…”白慕天惊讶地停步。

“你怎会在这里？”

“这儿是我舅妈开的茶坊。”儿朝他身后瞥去。

“两位吗？来来来，请这边坐，这桌位风景最好，窗外望出去就是珠儿潭喔！”待佟别送上龙井与几盘瓜子点心后，儿殷勤地为客人斟茶，并寒瞎一几句。

“白公子也住这儿吗？”

“不，我来找朋友。”白慕天的神情语气很显然的温和许多，不再那么冷漠。

是因为他们彼此已不算陌生人了吗？

“原来如此，那…”儿转注一脸好奇的萧少山。

“这位是白公子的？”

“义弟，萧少山。”

“原来是萧公子…”又来回客套数句后，儿决定把握机会把话问个清楚。

“呃，白公子，老实说，我一直想问你，船抵拱宸桥那天，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？是否答应让我为你作媒了呢？”作媒？

萧少山险些失声叫出来，白慕天及时横去一眼，他才勉强硬回去。

“我是说，”白慕天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来轻啜一口。

“倘若对象是姑娘你，我或者愿意。”铿锵！茶杯倒了，萧少山指着他啊啊啊，双眼圆凸，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