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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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!”张掌柜吓白了脸,来不及阻止。
滋──长舌再扫,这次被勾出来的是个老妇,也对着张掌柜哭叫:“我的儿啊!”话刚说完,老妇就像米线似的,消失在岳清的嘴里,只剩哭喊声回屋内。
“娘!”眼看爹娘的魂儿,都被岳清吃,张掌柜奋不顾身扑上去,想抢下祖宗牌位,却被黏暖的长舌推开,狼狈的滚到墙边。
颤动的舌回缩,像在着一块最美味的,一下又一下的扫动,滋滋声不绝予耳,伴随着鬼魂们的惨叫。
“我的孙儿啊!”
“我的曾孙儿啊!”
“我的曾曾孙儿啊!”一代又一代的祖宗、一个又一个鬼魂,都成了岳清的美食,被他恣意的大快朵颐。直到吃尽张家十八代祖宗,他才扔开位,足的嘴角、拍拍肚子,打了个怨气冲天的嗝。
跌在墙角的张掌柜,早已哀恸过度,被活活气死,双眼睁得大大的,虽说身子还暖烫着,魂儿却已经不见踪影了。
事情发生后七,鸟儿们最先忍受不住,齐聚在木府前求见姑娘。
姑娘是木府的主人,而木府的主人,就是砚城的主人。只有她有权力,裁决城中所有关于人与非人的事情。
当灰衣人领着鸟儿们,来到木府深处的大厅时,坐在圈椅上的姑娘,穿着木莲的绸衣,双眸还带着些许惺忪睡意,正懒洋洋的喝着盛装在水晶碗里,刚熬好的冰糖莲子羹。
进入大厅的瞬间,鸟儿们的爪都化为双足,丽的羽化为衣裳,鸣声变做人语,纷纷化为人形,你一言我一句的抢着抱怨。
“姑娘,请您想想办法吧!”黄衣裳的少女啜泣着。
“我们都好几天没法子合唱了。”蓝衣裳的姊妹,凑到姑娘身前半跪着,一左一右的同声共语。
抱怨一声接着一声,在大厅里此起彼落,姑娘慢条斯理的喝完莲子羹,又吃了豆沙糕,用热茶润了润嗓子后,才轻声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”她的嗓音里,有着淡淡茶香。
绿衣裳的少女抢着说话。
“有个人,吃鬼。”清澄的双眼,没有任何讶异。
“然后呢?”
“有个鬼啊,生前跟那人打赌输了,祖宗十八代都被吃尽,所以夜不停的哭着,我们唱一声,他就哭一声。”粉衣少女跺脚,气愤难平。
橘衣少女求着,声调轻柔。
“这都闹了七个白昼、七个夜晚了,您不能再不管了。”在少女们的注视下,姑娘搁下茶碗,舒畅的伸了个懒,衣裳滚落许多木莲花瓣,绸衣颜变得淡了些,却多了淡雅的花香。
“那么,你们就引那个人,去把啼哭的鬼吃了。”她轻盈的离开座位,白的luo足落地之处,都有桂花铺地,没让luo足沾到半点灰尘。
“可是,那个鬼可怜的。”黄衣少女怯怯的说,抱怨归抱怨,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忍心了。
软的luo足,踏入斜晒入厅的光,地的木莲花瓣收围,化为一双舒适软靴,不大不小恰恰合脚。
在光的照拂下,她闭上双眼,受这一天的温度,也做了最后决断。
“愿赌服输。”啼哭不已的小表,还不到黄昏就被岳清吃了。
城里不再有鬼哭。
别说是哭,众鬼噤若寒蝉,躲的躲、藏的藏,全都不敢现身。
就连人们也提心吊胆,忙着把祖宗牌位藏在隐蔽的地方,只要听见岳清来到附近,就急忙关门落窗,护着祖宗牌位瑟瑟发抖。
砚城里一时人心惶惶、鬼心慌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