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扫荡的梦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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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阿尔丰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，尽管已经习惯梦境，但他还是被眼前出现的景象变化吓了一大跳。这里没有熊熊烈火，没有岩浆，没有水，因为这是他最悉的沙漠。

“不好意思，原来你怕的是塔隆沙漠！以前好像我也曾经到过那片魔区，如果没有那支亡灵军团的帮助，恐怕那几个石像我还不到手。放心吧，错不了，这就是你心灵里最畏惧的地方。”扫哈哈的笑了起来。

“你错了，这是我的家乡，我没有理由畏惧它。”阿尔丰斯很想这样反驳，但却说不出口，他太这个地方了，虽然明知道眼前的景都是扫制造出来的梦境，他还是不由自主陶醉在里面，这就是他思夜想求再见一面的故乡。

突然间，一种陌生而又悉的觉从内心的最深处涌了出来。

阿尔丰斯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也是自己最害怕的地方了——因为！同时也产生了畏惧，这两种复杂的情完全杂在一起，在这里，他害怕失去，也害怕面对，害怕那种一直以来息息相伴的威胁。曾经在这里长大，只要一看到沙漠，他就不由自主的到由衷的喜，但是与之相伴的却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暗面，时间越长，就越难舍弃，因为难舍又会产生畏惧，畏惧失去心里的至。

生与死，苦与乐，一幕幕在心底掠过。畏惧，导致了他以前一直在逃避，逃避风沙、逃避危难、逃避命运，逃避这个沙漠世界里的所有事情。那时候，他还是在个命运旋涡中苦苦挣扎的可怜虫，为了索拉德的一句话，他可以义无反顾的进入陵墓探险，可以去刺杀高级官员只是因为害怕会被神官所杀。

酷沙漠，也自己，才不得不对威胁低头，因为他一直害怕失去生存的权利。塔隆是阿尔丰斯的天堂，同时也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地狱。对沙漠与畏惧的情，一直延续到他出了塔隆沙漠，在不断的成长中找回真正的自我。曾经的徘徊彷徨、自暴自弃，都是年轻必须付出的代价，也只有在舍弃中才更懂得珍惜。

很多事情，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前世往事。以前一直困扰的问题，现在也在火花电光之间剖析得一清二楚，这是一种对生命的顿悟，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分解。

阿尔丰斯笑了，他真正畏惧的东西，竟然是自己的最。以前他一直限制自己不去触碰这个问题，但是让自己真正去面对，去了解的，却是一心要将自己变成亡灵的对手，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嘲讽。

真应该向扫说一句多谢，没有它准确无误的提取，阿尔丰斯也不会看得这么透彻和清晰。

“怎么样？吓呆了吧？后面还有更厉害的。”扫看到阿尔丰斯痛苦的表情，还以为他已经被吓傻了。

一个极其健美身材的影子在阿尔丰斯眼前慢慢形成——克里丝蒂娜！阿尔丰斯心底最美的女人，她的一举一动。一笑一嗔，时间仿佛在倒退，这一切都恍如昨，虽然她已经不能再成为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。但阿尔丰斯始终不能忘却，那种同生共死的情，那种第一次，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，是毕生都不能忘记的。

可，我，真的她吗？阿尔丰斯问自己，是对她的地位兴趣还是喜她的容貌？还是两者兼有？还是由于别的原因？有时喜并不能代表。，是人类最简单，却最复杂的一种情，单凭一个字，是说不出来的。

我她！不为她的容貌也不为她的地位。

阿尔丰斯很肯定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题，情不可能是理智的产物。

这是一个痛苦的答案，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再为克里丝蒂娜做任何事情，兰希可能不是自己的最，但和她在一起却很开心，因为她自己，在情上不需要负担太重。阿尔丰斯突然觉自己很自私，他没有能力去一个自己的人，却接受了一个着自己的人，这显然对兰希很不公平。

不过，人世间又哪会来的公平？就算是也没有可能，像阿曼奇所说的，他的母亲将平均分给六个孩子。但是即使伟大如母，也不能真正做到绝对的平均，可能他在内心深处已经知道这个事实，所以才不能接受一个全心全意着自己的人的逝去。

相比之下，兰希作为一个女，她的勇气绝对让阿尔丰斯钦佩，一个人就直直接接去，管对方怎么想，管对方什么人，痛痛快快的过，这一辈子就已经足够了，就算单相思又怎么样，因为她可以自豪的说:我已经无怨无悔的过了。

“世人都喜做梦，那就让你痛痛快快的在梦里被自己最的人所杀吧，我很喜这样人的悲剧，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令我动。哦，上次看是什么时候？好像，好像有四五百年了吧…”扫又在一边自言自语起来。

克里丝蒂娜的幻像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，她慢慢走近阿尔丰斯，面上带着解的快意:“死亡未必不是最好的解，你一刀，我一刀，以后的事我们就不用再去理会了。”扫将克里丝蒂娜的神态和动作学了个十足十，阿尔丰斯几乎又在回忆起她所说的每一句话。

克里丝蒂娜张开左手，想将阿尔丰斯揽住，右手的匕首正慢慢往他的膛刺下。

只要被梦所杀，身体也会受到如同死亡那一刻所产生的伤害，这是梦灵告诉阿尔丰斯的话。扫的梦域确实比梦灵的梦幻之境控制得更巧妙，也更引人，因为在梦域里展示出来的，都是最为震撼心灵的景象。

要是没有刚才显示出来的沙漠，可能阿尔丰斯就会任由这一刀刺了下去。扫百密一疏，它不应该先让阿尔丰斯面对自己内心的真正情，要是它一上来就用克里丝蒂娜的幻像勾起阿尔丰斯的回忆，恐怕它已经达到了目的。

匕首距离膛还有一尺，阿尔丰斯突然挥拳击出，毫不犹豫的打在克里丝蒂娜肋骨上，将她远远抛了出来。

“为什么？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，永不分离吗？”克里丝蒂娜趴在沙子上，嘴角渗出几丝鲜血，这个梦域做的还真到位。

“我愿意！但我要为更多人而活着，现在，至少两千人，他们的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，作为统帅，我必须对自己的部属负责。”阿尔丰斯慢慢走到克里丝蒂娜身前，定定的看着她。

“我你！所以现在我不得不杀了你！”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的判断，一脚重重踩在心的人喉头，幻像马上消失。

“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。”扫的声音响了起来“对自己最心的人也能下这种毒手。”

“你错了，既然是梦，我本就不会去留恋，也不会被它影响。不管它有多么美好，或者多么恐怖，也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梦而已，我没必要自欺欺人。”阿尔丰斯坚定的看着前方，这不再是一种畏惧，而是对敌人的挑战。

“你的梦域不外如是，我赢了。”他再也不管眼前的幻像，一步步朝那块黄石头地方位走了过去。这一战，阿尔丰斯赢的不单是这场心灵上的较量，还赢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