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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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,邢公子有事要求见。”丫环进来禀报时,明如镜正在卸下钗环准备就寝。
世珩回来了?
“你跟他说晚了,明天再见吧。”
“邢公子说他一定要见到您。”有什么事要这么急呢?从他一进到宗府,明如镜对这个年轻人就有奇异的好,不是因为他对宗芷君的痴情,反正她就是说不上来。
就见见他吧。她简单地挽起一个譬,来到邢世珩等候的小偏厅。
“听说你要见我?”站近时,明如镜吓了一跳。他下午离去去看邢天彪时都还很正常,怎么才一两个时辰,他就憔悴落魄成这样?她紧张地注视着他。
“怎么了?发生了什么事吗?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?”她的关注让他恍偬的神智暂时飘了回来。一个做娘的是不是就是这样关心儿子?他从没有仔细观察过明如镜的面容,现下一看,发觉他真的和她有五六分肖似。不!不会的!不会是这样…
“你认识郑阿牛吗?”邢世珩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,教明如镜愣住了。
你不要承认,你跟我说你不认识他。什么他和芷君是兄妹,这些话都是邢天彪在骗他的…
“你义父跟你说了吗?”多一个人知道她也无所谓,这个人是“他”的义子啊,不是外人。她的神情幽幽淡淡的,毕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:了,再伤心也会过去。
“我们过去是一对情人。”就像有人用力的捏紧了他的心脏,邢世珩眼前一黑,差点晕了过去。
“你们有过一个孩子?”他只剩下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。
明如镜低头回忆着往事,没注意到他痛楚的神。
“是啊,可惜的是他是个苦命的孩子,才一生下来就死了。”真的,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!邢天彪没有骗他,他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,明如镜是他的母亲,而芷君…芷君是他同母异父的嫡亲妹子!
邢世珩双膝一软,跪落在地,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,宛如风中一片飘零的落叶。
“世珩,你怎么了?”他异常的举动吓坏了明如镜。
他抬起了头,空的眼神教明如镜不自的打了一个冷颤。
“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为什么?”他喃喃的道。
在这之前,他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够打击得了他了。他小小年纪历经丧父丧母毁家之痛,又不得不在仇人的羽翼之下苟又偷生,人生的巨变早巳将他磨练得如百炼钢般不可摧毁。
而今他才知道那些都算不了什么,因为那都是别人赋予他的磨难;而芷君,是他亲手铸下的滔天大错。
“世珩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他的神情真的很不对,明如镜也被他的惨澹吓得手足无措。
“是你义父…”阿牛哥他怎么了吗?
他突然状若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,明如镜被他吓坏了,摇着他的肩头,试着唤回他的神智。
“世珩,你清醒一点,到底发生什么事,你说出来啊!伯母如果有办法,我会尽力为你做到。”突然,他笑声顿歇,挂在脸上的笑容比哭还教人心酸。
“你做不到的,这个世上谁也没有办法帮我。”今生他注定要被困在一个叫做心狱的牢笼之中,终生不得释放啊!
“你不说,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?”明如镜鼓励着他说出来。
“你做不到的。”他的眼神失去了光芒,虚无缥缈的声音飘苗在斗争之中,是那么绝望、那么伤心。
“我想换个爹娘,你做得到吗?”一番胡言语教明如镜更糊涂了。什么叫做换个爹娘?她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,他又继续说话了,又或者他是在说给自己听的。
“我爹叫郑阿牛…”他是阿牛哥的儿子?她知道啊,他是他收养的义子。
“我娘叫明如镜。”轰的一声,明如镜跌坐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