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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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仍然住在北门,并没迁至漕河码头。如果晚上出动,他必须绕外城远走四里左右,好处是如果西门外出了事故,追查的人不会在北门查。
那时,西门距湖约两里左右,城四面有壕,这城外两里地都是西关外市街。漕河经浩瀚的高邮湖筑了高邮大堤,码头就在堤岸一带,漕船航行风涛险恶。
高邮湖比汜光湖大上四五倍,风涛也险恶四五倍,每年翻覆的大小船只,多得难以数计。
后来在宏治二年,漕运大臣白昂才开挖里河,在大堤以东至西门之间挖掘,也称复河,衔接北面的康济河。
从此船只不需通过风涛险恶的高邮湖,码头区几乎与西门连在一起。
城外的市街比城内多,商业区几乎全在城外,南,北,西三处的入口,比城内还要多,所发生的治安事故,十之八九出在城外。
街尾距西面的雄伟壮观大堤约有半里地,这一带都是小市街街道狭窄,宽仅丈余,却是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,各种行业的店面隔街相望。
往来逛夜市的人,几乎全是码头来的豪水客和伙计,逛逛街买吃的喝的与
用需品,很少有体面的大爷级人物光临。
他的打扮不像大爷,混在行人中不会引人注意,不再返回北门落脚处,先找小食店晚膳。膳罢出了店门,小街上已是万家灯火,街两旁店铺的门杰与店堂的灯火,把街道照得通明,逛街的行人显得有点拥挤。
刚走了几步,两名大汉一左一右近了他。
他对盯梢与挟持,已有相当锐的经验,在板闸镇税关。他鬼混了一段时
相当活跃,上次中了暗算,他更为警觉。
他已经有了兴师问罪的理由,所以并没打算晚上偷偷摸摸去找江湖秀士,虽则他身上并没带刀,对方如果找他,那就正全孤意,理由更充分多多。
“想干什么?”他扭头向右方欺近的大汉虎目一翻,气大声:“谁他娘的想重施帮技来
的,太爷我要他后悔八辈子,有话就说,有
就放,鬼鬼祟祟玩花招,小心太爷剥你的皮。”两大汉吓了一跳,挟持的希望落空。
“咱们的长上要见你。”右面大汉改用软的,还真不敢吐出袖底暗藏的行刺用小巴首:“白天你鬼鬼祟祟踩盘子,一举一动皆在咱们的有效监视了。”
“这叫做心中有数,彼此都有所准备,太爷大大方方走来走去,不在乎你们监视,正好,我要也见贵长上,有一笔帐要算,贵长上是哪座庙的诸天大神佛?”
“见面自知。”
“你们知道太爷是何来路?”他探口气,最好能知已知彼,可别错了对象。
“你是那个走的人。”
“晤!有意思,那就不会错把冯京当马凉,双方都找对人人领路。”
“随我来。”不远处另有两个跟踪的人,听清了双方的对话。
“这家伙是个四肢发达,头脑简单的莽张飞。”一个中年人摇头苦笑:“毫无江湖经验,一个玩童便可骗得他去跳火坑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哦!谁知道他在做些什么?”另一人不同意:“他敢不断在外踩探打听,很可能是有意打草惊蛇,假如没有几分神能耐,敢摆出强龙过汇的霸王气势自找麻烦?”两人谈谈说说,暗中跟踪直奔街尾。
越过街尾的吕家大宅,两大汉并没停留,经过一段空旷荆棘垃圾杂野地,向右一折,沿一条小径,大踏步直越百步外闪动着灯光的宅院。
彭刚心中嘀咕,警觉倍增,原来泼皮的口供,并没因怕死而实招,那位提警告的老汉,所估计的情势颇为正确,显然暗中留意情势的发展。
这些人十之八九是乾坤一剑的人,正在积极活动志在报复,对他的活动相当有利,他真得改变单人独刀行事的念头,利用情势从中取利。
江湖秀士那些人,并没藏匿在吕宅,他听信泼皮的口供,果鸟似的费了半天侦查踩采。
前面灯光闪动,原来在打信号。
“阁下胆气超人。”领路的大汉指指灯光闪动处:“敝长上传出信号,没有人拦阻,开门客,阁下可以大摇大摆公然入宅,一入宅门,生死责任自负。”
“很公道.正合我这生意人的胃口。
“他当然不会示弱,既然来了,岂能望门不入?生死威吓他不介意:“讨债的人如果不登门,债永远讨不回来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