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毁灭之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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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尽管杀死崔斯特的朋友也许具有一定程度的公正。”马斯克维奇大声咆哮着合上了塔拉赛的书，一推书桌，人往后退，站直身躯，狠狠地向下凝视着灵。

“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太过分的举动，”他斥责道。

“你的痛苦和对那个黑暗灵的仇恨有那么深，以至于要夺取无辜的生命来得到足？”勒罗里内冷冷地瞪视他，紧紧抿着嘴。

“如果是这样，那我恳求你更加慎重地重新考虑一下你的计划，”法师补充说。

“在难以理解的追杀行动中，你宣称正义在你这一边，然而没有什么——本没有什么——可以证明这样莫名其妙的谋杀是正当的！你听到我说的吗，孩子？我的话能够穿透你出于某些未说明的理由而筑起的那堵由对崔斯特-杜垩登的恨意所构成的高墙吗？”

“我关于那个女人和矮人的评论并不是当真的，”勒罗里内承认，灵看上去放松下来，表情软化了，眼光往下看。

“你就不能有更具建设的追求？”马斯克维奇真诚地问。

“把你囚起来的是你对崔斯特的仇恨，而不是那个黑暗灵。”

“我被囚是因为我知道真相，”勒罗里内以美妙的高音表示同意。

“即使距秘银厅和十镇如此之远，听到他的英雄事迹还是会深深刺痛我的心。”

“你不相信赎罪？”

“对于崔斯特，不相信，对于任何黑暗灵，都不相信。”

“多么强硬的态度，”马斯克维奇评论道，一只手会意地抚摸着蓬松的胡须。

“某一天你很可能会后悔。”

“也许我早就后悔知道了真相，”灵回答。

“还不如无知一点比较好，还不如唱着游诗人歌颂英雄崔斯特的歌谣。”

“讽刺不是恰当的态度。”

“诚实往往很痛苦。”马斯克维奇试图回答，但是放弃了，发出一声沮丧的笑声，使劲摇了摇发蓬松的脑袋。

“够了，”他说。

“够了。这个圈子我们已经兜太多回了。你知道我不同意的。”

“知道了，”勒罗里内毫不退让地说。

“散会。”

“也许我错了，”马斯克维奇说出他沉思的话。

“也许你不够资格成为一个合适的学徒。”如果他的话是为了伤害勒罗里内，那它们似乎非常失败，因为灵只是转过身平静地走出了屋子。

马斯克维奇深深叹了口气，放下手掌，好让自己斜靠在书桌旁。这些年来，他曾开始喜勒罗里内，曾把这个灵当作学徒，甚至当作儿子，但是他发现这种自我毁灭、钻牛角尖式的不安与沮丧，成了与他的希翼和愿望相悖的、碎裂的现实。

马斯克维奇也曾花了不少力气调查这个纠着灵灵魂的卓尔灵人，然而在距银月城如此之远的东方，关于崔斯特的信息太匮乏了，所有法师听到的，都把这个不寻常的黑暗灵归为善良的一类。因而他怀疑，是否该允许勒罗里内开始他的捕猎，怀疑面对看来如此严重的不公正而无所作为，是否会是神上的堕落。

第二天早上，当勒罗里内在这座灰石塔半空中的小台里的香料花园中找到他时，马斯克维奇对这件事仍然非常疑惑。

“你通传送术，”灵解释说。

“我猜，如果我要买，这会是一个昂贵的法术，因为你不赞同我的目标，但我愿意再工作两个十，从黎明前开始，至黄昏后结束，为了换到达位于剑之海岸的路斯坎的魔法旅程。”马斯克维奇甚至没有从香料植物中抬起头来，尽管他确实停下除草，花了足够长时间考虑这个提议。

“我不同意，实际上，”他平静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