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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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何曾怕过死!不过在未将罪犯绳之于法之前,我不甘心。”悲愤让她暂时丢去全身的伤痛。
这一点,陆皓奇也看在眼底。
“原来你活着是为将罪犯绳之于法?你未何不怕死会将你与周一庆乖隔成两地,一辈子永不在一起?”他以不屑的神情继续刺她。
“原来你活着只为男女之间的私情!”她马上反相讥,力气再升高一些。
“不可否认,那是自然界的必然现象。”
“我可没见过有和尚、尼姑因此活不下去的!”她能说笑了,表示她的生存意志又恢复一些,陆皓奇立刻再反击回去。
“表示你的心态与尼姑无异。”可是郑似钢却沉默了。
若不是突然刮起的那一道冷风,她生存的意志还会再升高一些,她会再骂他千万句,她会再暂时忘却死亡的影;不过,当那阵夺魂的寒意吹入郑似钢的骨髓里,似被成千上万毒螂啃蛰皮肤,所有的痛苦随之侵入形骸,郑似钢忘了她的话、他的话,身体的气力瞬间消失无踪…
“怎么不说了?”陆皓奇忽然问。
她看他一眼,舌早被寒风冻僵。她凄惨想笑,按着身体忍不住往下滑,陆皓奇立刻扶住她。
“你不他,你与他的恋乃是生活孤寂的藉,他不能足你生命的渴望,倒能足你生活的孤寂。”她无法相信,她快死了,而他还要大谈恋的哲学。连抬起愤怒眼眸看他的力气都没有,郑似钢只用一双狐疑的目光向他巡礼。
她微闭的双眼出惑?
陆皓奇一向不多言的,怎么这时候话多起来?而且句句伤人…
身体的残赶不上思绪的运转,她又软下一点,只能枕在陆皓奇的肩膀做对世界的最后回顾。
寒月遥在天边,映下的晕白蒙蒙光线了她的视线,四面寒风紧紧包围着她,她骨子冷得发痛,脑部隐隐传来鸣笛,口则有炸破的窒息,而下的气如游丝逐渐飘离躯壳。忽然间,她好想躺下来。
她忘了她要说什么,她的眼皮又重起来,那股冷风,那种寒意,她知道必须忍耐,可是。她只想闭上眼睛,杜绝来自身上的痛苦。她好冷、好饿、好气、好恨…
她想哭!没有一刻,郑似钢比现在更清楚死亡的真面目,当死神心怀不轨向她招手时,她只有快乐的跟随他,如此才有机会杜绝身体、心理难耐的痛苦。
没错,就是这种觉,她知道,她快死了…
“对,我是这样的人,如你说的一般…,不过不重要了。”她部迟缓嚅动,对他宣布最后的遗言。
她松软地靠进他怀里,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。
陆皓奇的脊背泛起寒意,事态严重了!
当一个人不再对最的话锋产生争辩、或对自己一再抗拒之事产生默认时,大概就表示她对生命已无所求,死与活都无所谓了。
他一向认为,人类所以生存,乃为抗争人类七情六的折磨,一旦失去争斗的目的,人的生活斗志随之瓦解,斗志一瓦解,生命力无形中很快会消失。
生命力一旦失去,人类必死无疑。
机器需要动力才能运转,而生命需要生命力才能发动生机。
生命…生命力…,生命的动力到底是什么?
当一个人失去活下去的意志时,不论身体再怎么强壮,正常人也会无缘无故很快的死亡,而维持生命动能的生命力到底是什么?
陆皓奇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他用力眨动眼睛,发觉肩上的郑似钢已全然阖上双眼,他立刻将突闪的念头暂置到一边,眼前的危急才是最重要的。
郑似钢显然已失去活命的意志,他紧箍她双肩用力摇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