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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一章鞠躬尽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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统道:“尽管请说。”费公亮道:“唐先生一代绝才,罗万有,想来学武亦非难事,帮主为什么不传他一些打坐运息之术,也好强身?”欧统道:“他虽然不会武功,但他中所知武功之博,决不在你我之下…”费公亮奇道:“有这等事?”欧统道:“千真万确,一点不错。我曾亲口和他讨论过武功之事。”费公亮道:“这就奇怪了,他既然自知武功,不知何以不肯习练?”欧统道:“唉!我每次劝他稍习武事,以作强身之需,他总是笑而不答,支吾以对。”铁木大师道:“眼下情景,已非是赶习武事可以补救,帮主还得早些注意一下他的身体。”几人为了唐璇身体之事,研讨了良久,才离室而去,各返居住的茅屋之中休息。

统心中惦记唐璇的身体,缓步向唐璇宿住之处行去。

两个灰衣人,早已在门前恭候,一见欧统走来,立时了上去,施礼参见。

统道:“先生休息了么?”两个灰衣人齐应道:“先生正在等候帮主的大驾。”欧统呆了一呆,暗道:“我不过临时绕来此地探望他一下,他竟然知我要来。”心中在想,人却举步而入。

只见室中烛火熊熊,唐璇伏案睡去。

统不忍惊扰于他,静静地站在一侧。

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,唐璇缓缓睁开双目,回顾了欧统一眼,道:“帮主来了多时么?”欧统道:“刚到不久。”唐璇道:“请恕我有失远之罪。”欧统接过一把凳子,坐了下去,道:“唉!先生见外了。”唐璇微微一笑,道:“属下有几件重要之事,早想和帮主谈谈了。”欧统道:“先生只管提出,我自当全力以赴。”唐璇道:“这是我自身几件私事。”欧统呆了一呆,道:“怎么?先生又萌动了退隐之志么?”唐璇道:“此时何时,属下怎能再动退隐之心?”欧统笑道:“除了此事之外,我无不遵从先生之意。”唐璇缓缓放下手中的摺扇,长长吐一口气,这一口气似是吐出了他的神,那苍白脸更显得苍白了,神情间泛现出无比的困倦。

这一刹那间,欧统忽然觉着潇洒的唐璇苍老了甚多。

唐璇那清亮的声音,也似是变得苍老沙哑了,说道:“帮主,可觉着属下有些不同么?”欧统道:“先生为穷家帮中事耗尽心力,身体渐衰弱,我正为此事夜难安。”唐璇淡然一笑道:“我生具早夭之相,寿数已尽…”他仰脸徐徐吐出心中积郁,接道:“看样子,已难再支撑过半年时光了。”欧统呆了一呆,道:“先生医理博,才参造化,想来定然知续命的‮物药‬。我当倾全帮之力,为先生寻求那续命灵药。”唐璇低沉地笑道:“药医不死病,佛渡有缘人。属下寿数已尽,哪里还有可资续命之药?帮主不用费心了。”欧统骇然说道:“我虽不杀怕仁,伯仁因我而死。如若在下不请先生出山,那青山绿水、宁静淡泊的生活,也不会使先生瘁心伤身了。”唐璇道:“滚龙王不会放过我,如非帮主相救,只怕在下早已身化白骨了。”欧统道:“先生一身系武林正消长大任,岂可轻易言死?先生…”两行英雄泪夺眶而出。

唐璇一整脸,正容说道:“帮主雄才大略,岂可为唐某一人生死消沉雄心…”他微微一顿,接道:“在下帮主知遇之恩,己穷我之能,为穷家帮网罗了不少人才。三阁一堂的主事人,武功、机智,都非平凡之辈;武相关三胜,忠实可靠。只因帮主的才气过人,是以这些人的才具,不见突出,其实都足以堪当一方大任。唉!这些年来帮主事事下问唐某,久之成习,连帮主也觉得有些难承大事。诸葛武侯的前车之鉴,我唐璇却明知故犯…”欧统道:“这也未必尽然。先生怀绝才,光芒四,我等难及万一,那自然仰仗先生了。”唐璇叹道:“话虽如此,但滚龙王险辣狡桧,实是个异常难斗的人物。三阁一堂的主事人,虽都是才堪大用之人,但他们拒敌滚龙王,确是还差一筹,但我已代帮主物了两个可以和滚龙王一分高下的人物。”欧统似早为滚龙王才华、气势所夺,黯然说道:“除了先生之外,在下实难想出还有何人可和滚龙王一较心智了。”唐璇微微一笑,道:“那两人,帮主都曾见过。”欧统怔了一怔,道:“什么人?”唐璇道:“比较斗力,以武功相搏,能胜滚龙王者,上官琦当膺首选…”欧统奇道:“上官琦…他如何能是滚龙王的敌手?这一点在下不敢苟同先生之意。”唐璇笑道:“据属下所见,上官琦学的武功,甚多地方,对滚龙王似是有着克制的作用,而且他武功的路数博大庞杂,正和滚龙王庞博的武功相克,目下他或非滚龙王的敌手,但假以时,定可和滚龙王一决雌雄。属下断言,今后武功上能强过滚龙王的当世只有两人…”欧统道:“除了上官琦外.不知还有哪个?”唐璇道:“除了上官琦外,就是那似人似猿的袁孝了。他天生异禀,膂力过人;看似笨拙,实在具有一副上佳的练武资质,其人未来的武功成就、决不在上官琦之下。”欧统默然不语,凝目沉思,显然,他正从记忆之中来分析唐璇之言。

唐璇挥了两下摺扇,又道:“至于能和滚龙王智谋相抗之人,截至目前,属下还只发觉一个连雪娇…”这一次欧统更是讶然,奇道:“连雪娇?”唐璇道:“不错,她追随滚龙王身侧长大,对滚龙王的格、毒,了如指掌,说才具恐还在我唐某之上。我早已自知难于久在人世,已把生平所学,简明地录记成册,但却始终未能发现传授之人。属下曾为此忧心忡忡。唉!幸好及时遇上了连雪娇,眼下的问题是如何能把她网罗帮中,才为我用。”欧统道:“那连雪娇目下行踪何处,咱们都不知道,哪里找她?”唐璇突然把目光投注到欧统的脸上,凝注了良久,仍然默然不语。

统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起来,忍不住说道:“先生,有哪里不对么?”唐璇道:“帮主如想收罗连雪娇,必须得对她礼遇有加.至少对她和对待在下一般。”欧统怔了一怔,道:“先生当真要推荐那连雪娇么?”唐璇道:“事关穷家帮的安危盛衰,属下如何敢随口胡言?”欧统道:“先生还是调养身体为要,此时谈这件事,未免早些了吧!”唐璇缓缓站了起来,笑道:“属下只不过先使帮主心中有此一个印象,并非要立刻去办。”欧统已看出唐璇有送客之意,只好站起身来,低声说道:“先生如若能寻得姜士隐的女儿,固是很好;不能寻得,也不用大耗心神。”唐璇道:“属下既然说出口来,自当尽我心力。”欧统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先生身体要紧。”缓步走了出去。

唐璇躬身说道:“帮主慢走,属下不送了。”欧统叹息一声,怀忧苦而去。

唐璇送走了欧统,立时沐浴更衣,闭上两扇木门,取过金钱、纸笔,伏案疾书了一阵,然后又抓起金钱,摇了一阵,画下卦象,又伏案疾书。

他虽然早已困倦不堪,但已浸沉于工作之中,神又突然振作了起来。

就这样,他又熬过了一个漫漫的长夜,直待天微明之时,他才伏案睡了过去。

当他从睡中醒过来时,只见欧统背着双手,站在他的身后,肃穆的脸上微泛出一种怜惜,摇头一声长叹道:“先生,你又一夜未眠么?”唐璇淡淡一笑,道:“属下已由先天神数中找出姜姑娘的下落了!”欧统微微一愕,继而摇头说:“在我的心目中,先生的身体重于一切。”唐璇笑道:“眼下要从帮中高手之内选出两人,去找姜姑娘的下落了。”欧统凝目望去,只见唐璇身前木案上,四五张白纸上划了很多圈圈,写着甚多密密麻麻的字和甚多数字,但看来看去,却是看不出一点名堂。

唐璇望着桌上图案,笑道:“我初度试用先天神数,只不知是否灵验。唉!如若有幸能寻回那姜士隐的女儿,咱们穷家帮中又可多一个武功超绝之士了。”欧统看他喜悦之情,说不出心中是喜是苦,既惜怜他的身体,又慨他谋事的忠诚认真,低低叹息一声,道:“先生,你把先天神数算的结果告诉我,我自己去一趟。”唐璇微微一笑,道:“这其间,尚有甚多未解之结,必须要到了那现场之中,再加推算。帮主请留此主持大事,在下得亲身一行。”欧统道:“先生一夜未眠.只怕体力难以胜任。如若非得先生亲身一行不可,先生也请休息两天再去。”唐璇道:“事不宜迟,迟恐有变。待我寻回姜姑娘时,再休息也是一样。”欧统听他说得坚决,也不便再出言拦阻,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先生执意要去,我也难以拦阻,至于带去人手,任凭先生挑选。”唐璇笑道:“我带着上官琦、杜天鹗两人同行足矣。”欧统讶然接道:“这两人都非咱们帮中之人,先生带着他们行动,未免太大意了。”

“唐璇笑道:“不妨事。我可惜这一段时间之中,设法说服那杜天鹗,把他也网罗在咱们穷家帮中。”欧统黯然说道:“先生为穷家帮瘁心尽力,全帮中人无不永铭肺腑。但你身体渐瘦弱,也是穷家帮中人人担心之事,尚望先生能够保重身体,为穷家帮存亡珍重。”唐璇笑道:“滚龙王按兵不动,必然有谋部署,眼下正是大风暴前的片刻平静。属下去后,尚望帮主多多留心。多则七,少则五.属下定可赶返。”欧统听唐璇坚持要去,无可奈何,只得依他。

唐璇换了衣服,备好了一匹健马,带着上官琦、杜天鹗,联袂东上。

三人匆匆赶路,一口气赶出了三四十里。杜天鹗忍不下好奇之心,低声问唐璇道:“先生不肯带穷家帮中之人,却带了我们两个同行,可是别有用心么?”唐璇笑道:“有两位伴我唐某同行,在下甚觉安全。”杜天鹗道:“唐先生这等行径,使杜某深肩负沉重,不胜负荷。”唐璇笑道:“只要咱们不遇滚龙王亲率高手赶来,凭两位的武功,已足以对付任何事故了。”上官琦一直沉默不言,此刻却突然口说道:“在下倒是希望能够遇上滚龙王。”唐璇笑道:“上官兄雄心不小。”上官琦缓缓回顾了唐璇一眼,道:“在下并未存有扬名武林之心,只愿和滚龙王拼个生死出来,也好了我一桩心愿。”唐璇笑道:“你如当真能一举击败了滚龙王,势必成为哄动武林的一件大事。你虽未有成名之心.但却有了成名之实。”说话之间,到了一处杂林旁边。

唐璇一勒马遥,停了下来,说道:“这就是姜士隐失去女儿的地方了。”上官琦凝目望去,只见一片亩许大小的杂林,靠东南方有一座五丈见方的大池塘,池塘旁边草屋数幢,大约住有三四户人家。

唐璇缓缓下了健马,拴在一处隐秘的所在,低声对杜天鹗等说道:“姜士隐骤惊失女,心神大,不能查看四周环境。其实,他那女儿当时仍然被隐藏数十丈内,那几座茅舍最为可疑。咱们过去瞧瞧吧!”上官琦一伸手,指着池塘旁边的几座茅舍说道:“杜兄请由屋后绕过藏在附近,由小弟陪先生同行,一旦遇上了什么警兆,也好赶回去送信。”杜天鹗略一沉,依言行去。

上官琦抢先一步,走在前面,道:“在下替先生带路。”唐璇知他存心保护,也不点穿,微微一笑,放步向前行去。

两人绕过池塘,直向那茅屋走去。

当先一座茅屋,环绕着竹篱,两扇篱门敞开着。

上官琦缓步向前行去,走近篱门时,却突然停了下来,回头笑道:“先生,咱们可要进去瞧瞧么?”唐璇笑道:“进去瞧瞧也好。”上官琦道:“先生请随在在下的身后,不要离我太远,免得一旦遇上强敌施袭时,在下救援不及。”说话之间已然走到茅屋的前面。

上官琦举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道:“屋中有人没有?”人却随着那喝叫之声,跨了进去。

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,传了过来,道:“什么人?”随着那应话之声,一个白发萧萧的老枢,手持竹杖,缓缓走了过来。

上官琦微微一皱眉头,低声说道:“老前辈只有一人在么?”那白发老枢答非所问地接道:“几位过路客人,可是跑得口渴了,要讨些茶水吃么?”上官琦这次和唐璇同行,忽然间变得谨慎起来,觉着那白发老妪的声音十分娇,不似一个年迈之人。回头向唐璇望去,只见唐璇微笑不言,并无多管事情之意,似是诚心要看看自己如何应付这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