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起误会皆因天秘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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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她已赶到光明寺去,恰好及时把岳冲拦住,何仲容最后得以乘机逃走…这些往事,不过在瞬息之间,便掠过了她心头。她痛苦万端地暗自频频叹息。不知何故,她老是觉得何仲容不会是欺骗她的那种人。
“咕咚’一声,一块石头被丢在湖中,那块石子眨眼间便沉没不见,只胜下一圈一圈的话涟,袅袅地向四面消散…。
成玉真渐渐较为冷静,迅速地想道:“刚才我为何会浮起放过他的念头?想学那些涟漪一般,离开他远远的,直至永远不会见到他…我惟有一法,可以永远见不到他,便是把他杀死…”这时候的何仲容,已深深沉溺在自卑之海中,无法自救。
成玉真忽然把背上的快刀解下来,把刀鞘抛在一旁,先用手指轻轻刮过刀锋,到锋快异常,然后抬目去望何仲容。
他定睛看着她手中的快刀,边浮现着一个凄凉的微笑。
他想:“若果她肯亲手把我杀死,那真是我最无遗憾的死法!不过,她当然不会这样做,她离开我,不要我,已经足够令她良心有愧,哪肯亲手杀死我,以致良心永远不安?”成玉真第一次开口,她问:“你在想什么?你的表情很奇怪呢!”何仲容苦笑一下,随口道:“没有想什么?”心中却忖道:“她现在有点举棋不定,到底我们一度有过情,一旦要决绝,总有点不好过…”成玉真慢慢举起快刀,却想道:“他自知对不起我,因此心中的意思,不敢坦白说出来…”闪闪发光的刀锋越抬越高,何仲容有点幸灾乐视地瞧着逐渐向他咽喉升上来的刀锋,想道:“你如失手把我杀死,我倒安心了,但你怎么办呢?你一生都将要为了这件事情而难过和不安…”突然间他有点怀疑起来,便问道:“玉真,假如我死了,你会想念我么?”成玉真为之一震,快刀蓦地停止不动,但刀锋已离他咽喉不及一寸。
她想了一下,才沉重缓慢地道:“我不知道…也许我不让自己有机会想念你…”何仲容不懂她话中蕴含着的深意,只想到她居然说出不让自己想念他,可见得他以前认为成玉真瞧不起他这个想法是有据的了。
当下但觉悲哀异常,叹口气便躺在草地上,呆呆凝视着天空。
成玉真把利刀丢到湖里,然后也倒在草地上,抱头闭目。她几次想开口说出极决绝的话,可是终于没说出来。
大凡一个人心情在极度紊之时,反而会变得空空。成玉真这刻正是如此,自家也不知该想些什么,但觉心头重甸甸的,得透不过气来,忽然间,神思一昏,朦胧入睡。
何仲容果木地躺了好久,忽听成玉真含糊地说了几句话,因听不真切,便扭侧头看她,这才发觉她竟然睡着,姿态容貌美丽之极。
他细细欣赏她的睡态,过了片刻,忖道:“趁她正在梦中,我还是离开吧,省得分手时不知说什么话好…可是我到哪里去呢?为何这一刹那间,觉得天地茫茫,一切都是空虚…”成玉真忽然尖叫一声,出恐怖的样子,哺哺道:“补…爹爹…你饶了女儿吧…饶了我吧…”何仲容惕然动容,凝目瞧着她,心中想道:“看来她果真被她父亲整怕了,因此在梦中也忘不了这回事…成永真怎样整治过她呢?”成玉真口中晰晤作声,伸出双手,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。
何仲容忍不住,伸手握住她的柔美,只见她舒服地吁一口大气,安然地继续沉睡。
四下十分寂静,除了秋风吹过桐叶的声音外,没有一点别的声音。
不久,何仲容也沉溺在自己的玄思冥想之中。他从来没有幻想过这种情景,那便是他自己已拥有一个大庄院,在武林中,他有响亮的名头,以及很多朋友,当每宾客们尽兴醉归之后,他回到后宅,一个美丽的女人,在等候着他,这个女人正是成玉真,已变成他的子,也许还有孩子…他想:有一天江湖上忽然发生了什么事,朋友们便来找他帮忙,他一口答允,然后到后宅去,设法说服她让他去管这件闲事。
她起初不肯答应,幽怨地嘟着小嘴,紧皱住秀长的眉。可是她最后不过他,终于让他出门…不久,他凯旋归来,庄中大摆筵席,庆祝他的成功,所有的朋友都来参加,他喜气洋洋地款待高朋贵友们,而她则静默地分享他的愉悦…暮然一声尖叫,把他美丽的幻想打断,原来成玉真又出恐怖的神。
她呻地叫道:“仲容…仲容…你别走啊…你…”何仲容面上颜大变,虽然他的手被她握得很紧,换了寻常的人,恐怕掌骨已被捏碎,但他并没有注意到,一味察看她是否真的在梦中叫他?他认为在梦中的吃语,绝对不会虚假,但会不会是她故意这样做?她可能一时情冲动,觉得对他留意起来!总之,他不大敢相信成玉真会是真的他。
他又躺下来,怜悯地用另一只手臂挽住她。就这样子一直躺到午后未时,他发觉成玉真轻微地动弹,知她已醒,一个意念突然掠过心头,立刻紧闭眼睛,装出睡着的样子。
他到成玉真温柔地从他手臂中溜出来,但仍然坐在他身边,大概是在瞧他。
一她若是悄然而去,那就一切都完结和解决…唉,我明知她会悄悄离开,但为何还在冀望?这样不是徒然自苦么?”想得很是理智,但事实上深心中仍在希望成玉真不会离他而去。
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什么动静、这使得何仲容几乎以为成玉真已经走了,若不是忽然听到她那细微的呼声音的话。
蓦地里,他觉得脸上一阵热呼呼的,然后一种温柔暖和的觉,触沾到他的脸上。
那是成玉真的樱,轻轻落在他的面上,然后又移到他的嘴上,吻了一下。
何仲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一阵狂喜涌上来,差点儿把他的心腔挤破。只听成玉真自幽地道:“仲容…你虽对我不仁,但我却不能对你不义…我只好悲愁地离开,到那人迹罕到的深山古庙…”何仲容睁大眼睛,双臂一圈,把她抱个结实,问道:“为什么你要离开我?假如你不是认为我配不上你的话…”成玉真吃一惊,倒在他的怀中,没有回答。
何仲容又问了一次,她才道:“难道你还不知道其中缘故么?”他的确不知道,可是现在已不慌忙了,又问道:“为什么你要到人迹罕到的深山古庙?”
“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?我既然不能回家,又不能到师父那儿,叫我到什么地方去呢?”何仲容诧道:“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,他如何忍心不让你回去?”她叹口气,道:“若不是他老人家太我,早就被他杀死了…”她歇了一下,才道:“你把那面天秘牌送给了谁?抑或在你身边?”何仲容道:“什么天秘牌,我从来未听过这个名称!”成玉真大喜,俏眼中出快乐的光辉,再问他道:“你的话可是真的?你没有盗走我爹的天秘牌?”何仲容坚定地道:“没有,我只从宝库中取了一串珍珠,但却不是我自己要的,而是替你父亲赠送给那位周老丈,你可知道,那位周老丈被你父亲烟在堡中,不见天达二十年…”他突然停口不言,脑海中掠过一面象牙牌的影子,那是他在成家堡宝库中,无意中从一座古铜佛像中得来的。
成玉真道:“你做得很对,二十年的岁月,一串珍珠其实算不了赔偿…啊,你为何不说话呢?’”何仲容呐呐道:“真对不起你,若果那就是天秘牌的话…”.“你说什么?我不懂…”
“当我取那串珍珠时,无意中从旁边一座古铜佛像中,得到一面象牙牌。当时我顺手放在囊中…你看,这就是那面象牙牌,上面可没有刻着天秘牌的字样,只有一道红线,打左边开始,蜒蜿伸到右边便中断了。莫非这面象牙牌就是天秘牌么?”成玉真兴奋地取牌视看,过了一会儿,才道:“我虽未见过天秘牌,但我却知道这天秘牌的来历…“当年我们四堡五寨第一代的九位祖爷们,各以独门武功,名震宇内。
“其时他们都未曾成家立室,因此各各在江湖上闯,俱介乎正之间。其时天下间武功最高明的人便是云溪老人,武林都十分推崇。无巧不巧,我们四堡五寨的九位爷爷们.俱曾分别败在云溪老人手下。
“他们常年迹江湖,故此都是相识朋友,后来机缘凑巧,九人聚在一块儿,提起那云溪老人,大家才知道都是他的手下败将,因此同仇敌汽,一齐同心合力,要找寻出可以赢得云溪老人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