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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血龙重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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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,早已降临了大地。

人们,也早已进入了梦乡…

冷清的街道上,一片黑暗,没有一个行人,只有平儿在缓缓的走着…

寒瑟的夜风,拂过身上,扬起了他的衣袂,他轻轻的吁了口气,紧了紧前的衣襟。

他的脑中,仿佛是千愁万绪,又仿佛是一片空白,他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,结果,他只是沿着大街,漫无目的地走着…

天边,一轮孤月挂在那如梦的天幕里,还有一颗亮晶晶的星儿,孤寂的伴着那清冷的孤月…

曾经有许多个夜晚,就像今夜一样,他徘徊着…

踏着缓缓的步子,让月光淡淡的洒在身上,他曾经这样想过…

不需要言语,不需要一切,摒除了所有世俗的烦恼,默默地漫步走着,唯有在这沉静之中,他觉得才能寻求到一种人的真理…

也唯有这样,他内心才能获得一些藉,使他那受创痛的赤子之心得到些许的平静…

“梆——梆——”声声清越的响音,划破了宁静的夜空,也打断了他的忖思:“啊!已经三更了!时间过得真快呀!”他不自叹着。

“郴——梆——”声音已经凄凄地远去了,他凝视着那提着灯笼、佝偻的人影,远远的消逝在夜幕之中…

“啊!不知不觉竟然走到这儿来了,时候不早了,也该回去啦!”他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,却发觉已经身处在街外的荒郊,原来在不知不觉中,他已走出了大街。

略微迟疑一下,他转身向着来路走去,那原先面拂来的冷风,此时从他背后涌来,他提了提衣襟,加速了前进的步伐…

冷月的清辉,将细碎的石路铺上了一片银白。

他很清楚的可以看清远处模糊的景物,当他发觉不远之处有一个黑忽忽、佝偻的影子在动着的时候,不大为吃惊,但他略一定神,又加速了步伐向前去。

“砰——”地一声,那前面动的人影,突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,平儿一惊之下,急忙加紧走去。

当他定晴一看时,不由又是一楞,敢情地上倒着一个身是血的人,他急忙扶起他,只见这人蓬头垢面,穿着一身千补百结的黑袍,袍上也沾了血迹。

那一颗脑袋至少也有斗般大小,偏偏长了对细小的鼠眼,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,在他的嘴旁、腮边,长了黑丛丛的胡髭,嘴几乎已看不到,但却出一对黄板板的门牙,此时,他的嘴角正挂着一行鲜血,同时,他浑身也在不住的抖颤着。

平儿惊惶地摇撼着那怪人的身子,一面俯首说道:“老丈!老丈!您怎么啦!”半晌,那怪人动了一下,吐着枯涩而微弱的声音:“水!水!

给我水…口渴…”平儿闻言不由焦急地直着手打转,因为天那么黑,又是郊外,上哪儿去找水!

那怪人又动了一下,打了个寒颤,伸起手抓了半天,平儿见状,急忙俯身过去问道:“老丈!您要什么!”那怪人似乎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,伸手无力地指了指怀里,平儿心想他大概是要拿什么东西,于是伸手朝这怪人怀里摸去,只觉触手处是润的,又有点黏糊糊,这怪人居然没穿内衣,他的手触到了一个硬硬圆圆的东西,拿出一看,是一个白的瓷瓶子。

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,抬头看了看怪人,只见那怪人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,点了点头,于是,他伸手递过。

那怪人打了个寒颤,伸出抖颤的手接过,打开瓶盖,倒出二粒乌黑的丸子下,接着挣扎地坐了起来,闭起那双小小的眼睛。

从一段的时间里,平儿获得了一些经验,他知道,这奇异打扮的怪人,此时正在运功调息着,因之,他吁了口气,站起身来。

那荒郊的冷风,面吹来,使得他到一丝寒意,他不由又耽心这受伤的怪人,因之低头一看,却发觉那怪人此时却睁开了眼也在望着他。

平儿急忙又低下身子,问道:“老丈,您好点了吗?”那怪人点点头,出一丝苦笑,示意他坐下,扬起枯涩的声音道:“年轻人,你叫什么名字?”平儿一怔,迟疑了一下,摇摇头。

那怪人似乎也是一愕,不由讶异地望着他,平儿见他目光中充了疑问,急忙说道:“不瞒老丈,晚辈实有难言之隐,因为…”于是他将自己出外的原因,以及身世不明的地方简略的告诉了怪人,当他正说到如何寻找二庄主,和在路上听说“回龙秘辛”出现在江南,牵涉到二庄主罗名望的时候,那怪人脸突然一变,又痉挛了一下,打了个寒颤。

平儿伸手一摸,只觉他浑身冰冷,不由惊道:“老丈,您很冷吗?您休息一会儿,等我到县里去叫辆车来好吗?”怪人摇摇头,叹口气道:“天意!这是天意…”顿了顿,又对平儿道:“孩子,你知道我是谁?”突地,他浑身又是一阵抖颤,虽然他已经咬紧了牙,但是依然不住地咯咯作响,他闭了一下眼睛叹道:“咦!想不到这一掌居然这样厉害!”平儿见这怪人一会儿问他,一会儿又叹息,不由愕然的望着他,只见怪人息了一下,说道:“老夫已不久人世,我待你的事情,一定要替我办到!”他声音里充了期望与等待,平儿闻言心中一凛,急忙道:“前辈,您快不要这样说,来!让我背你去镇上好啦!镇里有位李大夫,他什么病都能治,以前有许多受伤的镖头都是找他…”那怪人伸手阻止了他,摇头说道:“没有用,你不要再说啦!快!答应我!替我办到!”平儿见他语气很坚决,同时脸上一副痛苦的神,不心中不忍,迟疑了一下,毅然的点点头道:“只要晚辈能够做到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怪人几乎已经神智昏,闻言点了点头,了口气,伸手入怀,摸了半天,摸出一条皱皱的丝巾,那丝巾似乎已经陈旧得很,故而原来橙红的颜已显得有点褪,上面还染了许多暗红的斑痕,那似乎是一些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