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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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麟看得心里猛一阵动。

他知道，铁霸王昔带领这些北六省豪雄，甚至弟兄们之间的相处，完全是“义”与“情”两个字。

“义”可以同甘苦、共生死，而“情”较诸一母同胞手足情毫不稍让。

由是，老和尚也为几个卖身投靠、忘却深仇大恨的不肖败类特别痛心。

李玉麟道:“我没想到阁下也会是昔铁霸王手下的一位豪雄。”海波举袖一拭两行泪迹，道:“李朋友不要见笑，既是拿着莫堂主这张亲笔手谕而来，某理应效劳，有什么事，请只管说，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。”李玉麟道:“阁下言重了，我是”海波突然道:“听说‘辽东’李家有人到了京里，白妞托我送信只告诉我朋友姓李，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想，朋友你这个姓李的，跟‘辽东’李家是不是有渊源”李玉麟道:“不错，我叫李玉麟，正是‘辽东’李家的第三代。”海波脸倏变，道:“原来你白妞她”李玉麟截口道:“不错，我是‘辽东李家’人，杜姑娘也曾两次给找送信。可是连莫堂主都能亲笔写下的地方、人名，让我来找阁下，难道莫堂主他就不知道昔年事？”海波为之-怔。

李玉麟又道:“阁下是不是知道我这个李家人为什么来京？”他把为什么来京的原因，概略的说了一遍。

最后道:“杜姑娘两次在信中指点我，何处可以找到郝大魁，阁下是不是知道我两次找到郝大魁的结果如何”他又把两次找到郝大魁的结果，告诉了海波，最后道:“据莫堂主的推测，下手杀害郝大魁灭口的，就是杜氏兄弟。因为他们三个都已忘却仇恨，甚至忘却祖宗，卖身投靠，甘为鹰犬，这些又是不是阁下所知道的？”海波一边静听，脸一边连连变化，等到李玉麟做过了最后一问，他脸一转煞白，两眼圆睁，隐现血丝，神态怕人。颤声道:“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，我都不知道。前者，你说的是实情？后者，是莫堂主这么告诉你的？”李玉麟道:“前者，我没办法证明。后者，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去见莫堂主问个究竟，至少，我现在有面郝大魁临死前示意我拿到的牌，而且只让我找到杜氏兄弟，你也可以在一旁听个真假究竟。”海波道:“你把郝大魁那面牌，拿给我看看。”李玉麟伸手摸出，随手要递。

海波眼望那面牌，道:“慢着，上头可刻有一颗虎头？”李玉麟心头一跳，道:“不错，是刻有-颗虎头。”海波砰然一声拍了桌子，咬牙切齿:“该死，这个畜生，他真是卖身投靠，成了虏主允祯的鹰犬。”李玉麟道:“郝大魁，他是‘侍卫营’的？”海波道:“不，‘侍卫营’的牌上头也刻有虎头，但却是锡的，郝大魁他虽不是‘侍卫营’的，但却是允祯的鹰犬无误，只要是允祯的鹰犬，哪个营的不是一样。”说的不错，不管哪个营，也都是弃宗忘祖，卖身投靠。

李玉麟双眉扬起，道:“这么说，舍妹被劫持失踪，确实跟他们官家有关了。”海波一口牙咬的格格响，道:“那倒不一定，走，我带你去当面问问杜家兄弟也就知道了。”话落，他霍然转身行了出去。

李玉麟一缕指风弹灭了桌上灯，跟了出去。

海波出堂屋后绕，到堂屋后开了后门，出后门是一条窄窄黑胡同，就在黑胡同里疾走。

约摸十来家，已到了胡同底，他停在靠西一家后门外，只伸手轻轻一推，后门就开了。

进后门，是个小小的后院，花木扶疏，假山鱼池，倒也幽静，靠东边一间屋还亮着灯。

海波他带着李玉麟到了那间屋前，道:“如奇、如风，朋友来了。”只听屋里传出个女子话声:“是叔么？”李玉麟听得心头一跳，他听的出，那是黑妞，不是白妞。

话落，两扇门开了。

灯光外下一个刚健婀娜美好身影出现门口，虽然背着灯光，仍能看得出，不是黑妞是谁？

黑妞她一眼看见了门外的海波，当然也一眼看见了海波身边多了个李玉麟，猛一怔，惊声道:“李”海波一步跨到，推着黑妞进了屋，李玉麟跟进屋，随手关上了门。

口口口这是间卧房，摆着两张，黑妞她正在收拾着屋子。

海波道:“二妞，你爹跟你叔叔呢？”黑妞瞪圆了眼睛，惊望李玉麟，像没听见海波的话。

李玉麟道:“黑妞姑娘，近来好么？”黑妞仍没答话。

海波沉声道:“二丫头，我问你话呢？”黑妞霍然而醒“呃”了一声。

显然，她的确没听见海波刚才问她什么。

海波道:“我问你，你爹跟你二叔呢？”黑妞似乎极力想使自己平静，奈何她脸上还是带着惊容:“他们，他们出去了，不在。”

“哪儿去了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什么时候出去的？”

“刚出去，没一会儿。”

“他们俩在这之前出去过没有？”

“出去过，是吃过晚饭出去的。”

“那时候出去干什么去了，你知道不知道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二丫头，你真不知道？”

“真的，叔，我真的不知道。”海波一点头道:“好吧，我等他们回来，你姐姐呢？这位李少爷想见她。”黑妞脸一变，道:“我姐姐她，她不在，也出去了。”海波道:“怎么说，你姐姐她也出去了，她能上哪儿去，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？”黑妞微低下了头，道:“我，我不知道。”显然，她是有点心虚。

别说李玉麟一眼就看出来了，连海波也看出来了。

两个人换一瞥眼，李玉麟要说话，海波又拿眼拦住了他，道:“二丫头，你爹跟你二叔的事，叔我相信你不知道。可是事关重大，叔叔不能不告诉你，二丫头，你爹跟你二叔，他们恐怕已经卖身投靠了。”黑妞猛抬头，又是一脸惊容:“叔，您，您怎么说？”

“二丫头，你已经听说了。”

“不，叔，我爹跟我二叔不会，我不信。”

“我又何尝愿意相信，只是，二丫头，郝大魁相信你是知道的，他已经被人灭口了，下手的人残酷已极，所以他死的很惨。”接着，他把李玉麟告诉他的，循白妞那封信的指点，找到郝大魁的经过及情形说了一遍。

听完了这番叙述，黑妞脸刷白，白的不带一丝儿血。

同时，娇靥也泛起了颤抖:“叔，您说的，都是真的？”海波道:“二丫头，‘辽东’李家的这位李少爷，还有你叔，哪一个是骗人的人？”黑妞低下了头，没说话。

海波道:“二丫头，事关重大，难道你还要隐瞒？”黑妞抬起了头，道:“叔，我姐姐，真给李少爷送信，告诉了他这些？”海波道:“二丫头，你姐姐前后共给李少爷送过两回信，头一回是她乔装改扮自己见的李少爷，这一回则是央我替她送的信。”黑妞道:“这么说，我爹跟我二叔的事，她恐怕早就知道了。”——潇湘书院扫描，月之吻ocr，潇湘书院独家连载